用掃炕笤帚蘸上大糞往英勇的拆遷戰士們身上揮灑,總能佔一時之上風,原來是從古代的守城戰中汲取的智慧。
西門慶在後方看著,自己心裡都在慘叫,他終於能夠理解並原諒戰爭中的屠城行為了。在修羅血獄裡掙扎到勝利計程車兵們並不是鐵打的,他們緊繃的神經需要渲洩的渠道,但是每個人發一個心理醫生不現實,只好用戰爭的手段來對他們進行心理調節——那就是生命的獻祭,用血肉來平息血肉的悸動,於是屠城就無可避免了。畢竟將帥要為自己部下的生命和健康負責,而屠城就是成本最小見效最快的方法,沒有之一。
想到此,西門慶悚然心驚,眼望日頭,這一場攻城戰已經從卯時打到了午時,於是西門慶果斷下達了收兵的命令。他害怕再攻下去,自己會在最後不得不下令屠城,雖然他並不反對殺戮,但人法道,道法自然,殺戮應該是清理進化的一種手段,而不應該借屠城的名義被濫用。
見梁山軍終於鳴金退走,城頭上歡呼雷動。徽宗又遣太監勞問,手札褒諭,給禁軍將士內庫酒、銀碗、彩絹等物以表彰眾功,歡呼聲一時更大了。
聽著城上的歡呼,西門慶微微一笑——老子總有捲土重來的時候。
接下來,兩家都忙著救死扶傷。西門慶一統計,今日短短四個時辰,折兵八百,心疼得他直咧嘴,暗道:“孃的,果然攻城是最蝕本兒的買賣!”
安撫傷患後,西門慶傳下將令,把軍旗歪倒,鼓角混亂,擺出一副兵敗萎糜的假相,同時命梁山軍分為四班,枕戈以待,防備敵軍乘小勝來偷營劫寨。
果然,何灌見梁山軍退走後,偵騎崗哨皆無精打采,金鼓號令盡乖舛差錯,心中不由大喜道:“果然是一幫草寇,略受挫折,便一蹶不振了!”於是募得死士三百,乘深夜縋城而下,前來砍營。沒想到西門慶早有準備,暗黑地裡一聲梆子響,燈球火把亮子油松照如白晝,與此同時箭如雨發,三百死士沒走脫一個,作一堆兒射死在一處。
第二日,梁山砲車將三百顆人頭四下裡遠遠拋入東京城,人頭上皆綰紅紙,上書:“貪腐走狗,死無全屍。”城中守軍四處收撿,莫不奪氣。
何灌吃了大虧,再不敢輕舉妄動。西門慶雖扳回了一局,但終究奈何不下東京城,於是兩下里僵持。
東京城中,鎮內運動(鎮壓梁山內應,簡稱“鎮內”)正進行得如火如荼。在嚴刑峻法下,很快有願戴罪立功的太學生招認陳東是西門慶的內應首領之一,並依照上意,四下裡攀拉多人。有關部門嚴審陳東,陳東大呼:“愛國有罪,貪腐無愆。國事如此,奈何奈何!”嚼舌自盡而死。
獄吏們按名單抓人,原來梁山的內應皆是城中富戶。於是人皆入獄,不久即遭公決,好震懾小人之膽,其家財糧食或沒入官,以充國用;或沒入延豐倉,以資軍食,城中萬馬齊喑。
而這時,西門慶正在苦思破東京之計。這一日,西門慶走馬看城,突然有軍士來報:“稟元帥,捉到一**細!”這正是:
城高千軍皆辟易,民憤萬眾可摧堅。卻不知奸細是何人?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六章 掘墓人
聽到碰上了奸細,西門慶急忙親自去看。有奸細就有機會,最怕的就是象現在這樣死水無瀾,讓人蛋疼。
這一**細有老有少,有幾個共同的特點是——黑、瘦、臭,黑是陳年積垢積攢而成的皮相,瘦是常年營養不良的惡果,臭雖然讓人一時間說不清道不明的,但那種味兒反正聞著令人作嘔——西門慶心中第一時間判定,這些人不是奸細,宋朝的樞密院只怕還培養不出如此奇葩的奸細來。
這些人在梁山士卒的逼令下,龜縮成了一堆兒,少年和老弱在中間,強壯者在外圍——當然,這強壯也是矬子裡面拔將軍,相對而言,這些人中最強壯的傢伙也得歸屬於弱不禁風的行列。
西門慶不由得好奇起來——這些人說他們是奸細吧?可這麼臭的奸細實在登不了大雅之堂,除非是對付住在茅廁裡的國家,才堪一用;可說他們不是奸細吧?這些人卻又顯得並非烏合之眾,值此危急關頭,他們卻自發地將老人和少年護在了中間,這種默契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培養出來的。
心中思量著,西門慶抬眼掃視過去,這些奇怪的**多蜷縮著低下了頭,不敢同騎著高頭大馬昂昂在上的西門慶對視,只有最中間的那幾個少年,才在西門慶眼中留下了慌亂的好奇一瞥,但他們眼神中更多的還是麻木與絕望,讓西門慶想到了驚弓之鳥。
“你們是什麼人?”西門慶問,可惜沒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