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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部分

子來打,傷亡必然慘重。

何灌也在城頭反應過來了——我怎的不在逆賊過河集結於城下後再下令點火?想到懊悔處,何灌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大好的傷敵生力、挫敵銳氣的機會,讓自己白白lang費了!

其實也怪不得何灌,他這個節度使是個太平官兒,只是紙上談兵,從來沒打過仗,現在能有這表現已經是不錯的了。

大火終於滅了。西門慶一聲令下——往護城濠河裡扔沙袋土袋!

前些日子不是築長圍嗎?把挖出來的泥土往袋子裡一灌,就是現成的圍壘,攻城裡把袋子往背上一扛,就是化守為攻的利器。西門慶準備了劇多的沙袋土袋,想的是扔在皇城根兒底下,成為上城的緩坡蹬道,所以他填河的材料選用了易燃的原木製品,可沒想到被一把火燒了個乾淨,現在連護城濠河都過不去了!

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西門慶一邊反省,一邊看著真材實料的沙土袋子填進了護城濠河裡,這回就算何灌往河溝裡倒猛火油來點,也著不動了。

鼓聲響處,步兵蜂擁而上,攻城正式開始。

進攻的主力是雲梯。梯子往城牆上一架,士兵蟻附攀登,那架勢分明就是趕死隊員。上面的守軍用戟搭著雲梯頭往外推拒,下面的人按著往死裡固定,突然“咕咚”一下,頭上不是掉下一個血糊糊的人來,就是扔下一塊大石頭來,然後就是一片慘呼叫罵,雲梯被推歪推倒,接著重新倔強地豎了起來。

身手敏捷計程車兵踩著三弓床弩射出的巨大箭枝爬城,城頭上的守軍即使身手並不敏捷,也不會幹看著不作為,弓弩、滾油、灰瓶……怎麼方便怎麼來,一時間盡是呼喝傳遞聲,隨即攀登者紛紛墜落。

梁山準備的沙土袋子極多,填了護城濠河還有富餘,眼看緩坡蹬道越壘越高,何灌急忙令下,對應的那段城牆也往起堆沙土袋子,大家比高,看誰比得過誰。很顯然,梁山的物流戰線拉得太長,運輸成本極高,壘到最後,終於還是望城頭興嘆,嘆息未已,滾木雷石就劈頭蓋臉地直骨碌下來——其實,這玩意兒基本上就沒有停過……

梁山的殺手鐧被推上來了。這玩意兒叫鵝車,顧名思義,形狀如鵝,裹以皮鐵,精兵鎮於與城頭等高的鵝首木屋裡,與城頭守軍交鋒,遠以弓箭,次以長槍大戟,鵝車推到城牆下時,就可以飛身跳城了。問題是守城的猛火油不是吃素的,鵝車上雖然塗以厚泥,蒙以牛皮,但改變不了其木頭?品的本質,城頭以猛火油噴筒鍥而不捨地猛往上澆油,最後施以火箭,鵝車終於畢畢剝剝地熊熊燃燒起來,車中人紛紛逃命——這充分地證明,破壞總是比創造來得容易。

西門慶看著前方的修羅場,腦海中全是“仰攻不利”四字。仗打到這份兒上,完全就是拿血肉去填了,梁山士卒有登梯而墜者,有中矢石而踣者,有捱了石灰沸油之暗算者,紛紛甚眾,卻始終搶不上城頭一步。

守城的禁軍將士卻無不賈勇。他們是全**隊中軍餉最高的,待遇最好的。在天子腳下,家人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顧,也並不是每家都有漂亮的姐妹老婆被高衙內等官二代們惦記。所以他們的日子過得很滋潤,如果沒有西門慶這個大反賊,他們一定可以繼續滋潤下去。

幾次徵梁山,禁軍部隊被抽調了好幾萬人。結果這些人有一去不回的,有被俘放回來後卻遭了內部清算的,總之沒一個有好下場。弄到最後,禁軍都染上了西門慶恐懼症——西門慶就是瘟疫,誰沾誰倒黴。

今天,這個大反賊大瘟疫終於殺到東京城下了。即使不是為了什麼狗屁的忠君效死,也要為了自家的平安幸福而拼死一搏了——西門慶要收拾皇帝,他們卻是皇家的走狗,平日裡福沒少享,缺德事兒也沒少做,萬一城破,大家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飛不了他也跑不了你,只有往死裡一拼了!

於是禁軍也是豁出命去了。近者以手砲、檑木擊之,遠者以神臂弓射之,又遠者以床子弩、坐砲及之,打得有聲有色。最妙的是梁山的遠端攻擊部隊唯恐傷著前邊攻城的自己人,弓箭、石砲的攻擊頻率、密度都大大降低,而城頭守軍卻沒這些顧忌,棗樹底下支竿子,人堆裡掄板子,居高臨下,逮著誰是誰,佔盡了便宜。

相比禁軍的戰鬥意志,更讓梁山軍頭痛的是守城的手段。弓箭、滾木、雷石、火油、灰瓶……這些尋常的道具也就罷了,缺德的是那個金汁——這金汁不是金屬溶液,而是大糞經過大鐵鍋露天高溫加熱後,沒鼻子沒臉地往城下猛潑,生理和心理上的殺傷力都極劇。怪不得後來華夏大地上此起彼伏的拆遷大戰中,老太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