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魯華大恨了一聲,張勝卻道:“李大哥扯什麼蛋!若說起那個害我們捱打的人,她的來頭,卻不知要比那孟玉樓高上多少倍呢!”
李外傳嗤笑了一聲:“我卻不信清河縣有這等出挑的婆娘!”說著突然嚇了一跳:“你們不會想要告訴我說,是西門慶把咱們知縣相公的外宅給睡了吧?”
魯華冷笑道:“區區一個知縣的外宅又算得了甚麼?若知縣相公丟開了手,也不過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小粉頭罷了!她也配算良家婦女?”
李外傳便作揖道:“兩位兄弟行行好,便痛痛快快給哥哥交個底兒吧!這般說一句瞞三句的,讓哥哥心上的饞蟲兒怎能按捺得住?”
魯華便頓了頓身前空了的杯盅,笑道:“哥哥心上有饞蟲兒,兄弟肚子裡卻也有酒蟲兒在作怪呢!”
“這個容易!”李外傳說著,便大叫道,“小二哥,再打三角酒來!”魯華張勝相視而笑。
酒燙好送上,二人又盡力灌了三杯,張勝便開口道:“好教李大哥得知,那rì小弟從紫石街過,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時,那閣樓上正好掉下一根叉簾子的叉竿兒來,恰恰打在小弟的頭上。小弟罵罵咧咧一抬頭,只覺得腦子裡嗡一聲響,爭些兒便酥倒在那裡。李大哥你可知,小弟看到了甚麼?”
李外傳便嘻笑著罵道:“你這牲口除了銅錢和女人,還有甚麼東西能入你的眼?”
張勝便拍腿叫道:“李大哥神機妙算!小弟當時,正看到了一個妖嬈的婦人,雖然臉上蒙了面紗,但只看那嫋嫋娜娜的身段兒,就足以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了!小弟當時正心誠意,拾了那叉竿兒,便去敲門,心裡歪念頭是不敢有的,只盼著能面對面說句話兒,就是我的福分。”
李外傳笑道:“難得兄弟這般正經!”
張勝背對著武松擠了擠眼,笑道:“由不得我不正經啊!我剛剛敲了兩下門,那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我定睛一看,裡面站著的卻不是仙子,而是公子!李大哥你再猜猜,小弟看到了誰?”
李外傳瞠目道:“莫非,便是那西門大官人?”
張勝又拍腿道:“李大哥果然是神機妙算!那西門慶不認得小弟,小弟卻是認得他的。他問我何事?我便把那根叉竿兒一亮,那廝伸手接過去,也不容我往裡多看一眼,就把我打發出來了。”
旁邊的座頭上,武松慢慢地端起酒壺,往自己嘴裡倒了一口,心下暗自思忖道:“哥哥曾說,那西門慶雖是轉世天星,卻生平見不得‘紫’字——他那rì卻跑到紫石街哥哥家裡去做甚麼了?”
卻聽李外傳“啊哈”一聲,笑道:“我知那仙子是誰了!清河武星主娶著個花朵兒一般的渾家,在咱們清河縣是出了名的!必然是西門大官人到武星主家擺茶會酒去了!”
“擺茶會酒?”魯華冷笑道,“卻也未必!”
張勝便道:“李大哥卻把人想得也忒善了!那rì小弟是先從清河第一樓前看了那拍賣功德炊餅的熱鬧後,然後才隨意路過紫石街的。當時武星主正在清河第一樓裡監著拍賣事宜,這時候那西門慶去武星主家裡擺甚麼茶?會甚麼酒?”
李外傳瞪大了眼睛和嘴巴,臉上似笑非笑的,只是道:“難道、難道……”
魯華“嘿嘿”一笑,低聲道:“這外面人來人往的不是說話處,咱們揀個僻靜些的齊楚閣兒,李大哥再做個小東,請我們兄弟一請,我們說著也有力氣。”
李外傳便扶著醉意罵罵咧咧地站起來,拉著魯華張勝上了二樓,武松把桌上的酒一飲而盡,也隨後跟了上去。
那李外傳三人早揀了個最容易被偷聽的雅閣坐了,魯華張勝便吆喝著要酒要菜,趁這嚷亂的時候,武松早在另一邊的雅座裡隱了。雖有夥計感到奇怪,但見武都頭拿出辦案的腰牌來,又有誰敢多管閒事了?
武松倚在板壁上側耳聽時,卻聽那張勝道:“小弟當rì回到棲身的土地廟,跟魯大哥一說,魯大哥當時便猜出這事情不尷尬,因此我二人便留上了心,每天在那西門慶的粥棚裡吃飽喝足了,便暗中盯那廝的梢。”
李外傳嘆道:“你們吃著人家西門大官人的,喝著人家西門大官人的,卻還要盯人家的梢,簡直是豈有此理!”
魯華冷笑道:“李大哥,我知道你也是清河人,清河人護清河人,所以你今rì的言語中,總是在替西門慶那廝遮掩一二。可是說句憑良心話,那西門慶乾的,可是正事?我兄弟二人哪裡是豈有此理?我們這是大義滅親!”
李外傳忿道:“甚麼狗屁大義滅親?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