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共和黨控制的國會,從而將大選變成一場針對〃新政〃的全民公決。
1948年的國會在努力逆轉羅斯福的〃新政〃。國會中共和黨人事實上的領袖是參議員羅伯特·塔夫脫(Robert Taft)。被時人稱為〃共和黨先生〃的塔夫脫強烈反對被他視為〃社會主義〃的〃新政〃,這不單是在意識形態上表表姿態而已:1946年共和黨人奪取國會之後,塔夫脫就促成了《塔夫脫…哈特利法》(Taft…Hartley Act),大大逆轉了1935年的《全國勞工關係法》,而該法是〃新政〃之下工會成員增多、力量大漲的關鍵因素之一。故而,在1948年,選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如果共和黨獲勝並控制白宮與國會兩院,將導致之前促成〃大壓縮〃的政策發生巨大逆轉。
到1952年共和黨人最終重奪白宮時,選民已經沒有那麼擔憂了。那時,在政治的形格勢禁之下,共和黨領袖承認,〃新政〃建立的制度將成為美國大地上長久的景觀。艾森豪威爾1954年寫信給兄弟埃德加說:〃若有任何政黨試圖取消社會保障、失業保險,廢止勞工法與農業計劃,該黨必從美國政治史上消失。固然有一小撮人認為能夠如此行動,例如亨特(H。 L。 Hunt)、其他一些得克薩斯州石油富豪,以及其餘領域偶見的政客或商人,但其數目微不足道,其人亦蠢笨可笑。〃
在20世紀30年代被視為危險、激進的理念與計劃,為什麼會在50年代成為人們尊崇的精髓,只有〃一小撮人〃要求將其廢止?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既要考察美國社會的變化如何改變了政治環境,也要探究各政黨如何回應新的環境。
從激進到可敬
〃新政〃在20世紀30年代是被視為極端激進的,而〃新政派〃自己也願意使用階級戰爭式的言辭。讀一下(或聽一下更好,網上有錄音)羅斯福在1936年大選前夕的麥迪遜廣場花園演講,你就會發覺,後世的自由主義已變得何等謹慎、羞怯與溫良。今天那些想提高最低工資或對富人增稅的人會不厭其煩地向公眾保證,他們心中對財富毫無芥蒂,他們並不是在主張階級戰爭,但羅斯福抨擊那些有錢有勢的罪人絲毫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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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節:福利國家的政治(2)
我們必須與和平的宿敵作戰……商業與金融壟斷、投機、莽撞的銀行行為、階級敵視、地方歧見、發戰爭財。
他們已開始將合眾國政府僅僅視為其自身事務的工具。我們現在知道,金錢集團把持的政府與暴民團夥把持的政府同樣危險。
在我國的歷史上,這些勢力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聯合起來對付一名候選人。恨我,這是他們的一致之處,而我歡迎他們的仇恨。
羅斯福說財閥恨他,這並非誇大其辭,並且這種仇恨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正如我在第三章中所說的,〃新政〃使公司與富人負擔起沉重的稅負,促進了工會的壯大,並一舉縮小了收入差距,使最富者稅後收入大大下降。
在麥迪遜花園廣場演講之後的二十年裡,有趣的事情發生了。主要由於杜魯門在1948年贏得了競選,〃新政〃政策得以延續了下來:工會在之後的幾十年裡依然強大,艾森豪威爾執政時期公司與富人的稅負甚至高於羅斯福時代。這些政策曾為〃金錢集團〃所深恨……羅斯福在麥迪遜廣場花園演講中指出,社會保障與失業保險是尤其遭財閥非議的專案,但到了五十年代中期,支援延續這些政策竟然成為反映政治溫和的主要表徵。
這一轉變部分反映出,人口結構及其他因素髮生了一些有利於福利國家延續的變化。我稍後將論及那些變化。但首先讓我來簡單談談美國政治經濟狀況的一個長久特徵,該特徵使〃新政〃極難樹立,但保衛起來卻比較容易,那就是選民天生的且通常是理性的保守主義。這裡的保守主義不是指右翼觀點,而是說,除非政府的現行政策明顯瀕於失敗,否則選民不願支援巨大的政策變化。在現代,我們看到過,這種守成主義既曾使民主黨的計劃擱淺,也曾讓共和黨的圖謀落空:克林頓試圖改革醫療福利,布什企圖將社會保障體系私有化,他們都失敗了,主要原因是選民對不可知的前景感到恐懼。
20世紀20年代自由主義改革之所以無法推行,也有守成主義的原因。只要有人建議對富人增稅、改善工人與窮人的福利、修改勞工法以便利工會的締結,就會遭到攻擊……這些企圖改革的人不負責任,不明事理,如果他們的建議被採納,經濟將會遭遇滅頂之災。就連羅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