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的問候和解釋,不太高明的哈欠。就這樣,我們的耳朵完好無損。我真懷疑我們有時候耳力的失聰,是不是因為懵懂而多舛的詩歌所為。這樣,只個在理智的生存空間裡又要遭到批駁和嘲笑了,可我們這個世界,沒有詩歌,如同沒有女人,沒有音樂,沒有美,能行麼?
(別打嗝,你沒有一雙詩意的耳朵,難道連一口順暢的氣兒也沒有麼?)
不再寫信。懶惰是理得太順的理智!這照舊成全了生活的某種真諦:“勤而早亡,惰而永壽!”在不能分解文字底蘊,不能支解語言乖張的時光裡,我們的一切有序,我們的所有變得更有依據。沒有誰願意花銷更多的時間在文字中尋找情緒,你也許只見到過原始莽林中去尋找財寶的人,而有誰見到過去森林中尋找愛情和精神的?即使有,那也多半是隱居者半隱居半張狂的自戀,或者揣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去旅行的人們假美學、假文學化的噱頭而已,當然,倘若真的有這麼一些人,執意以一生的精力和愛去尋找,而且找到了,那我們就真誠地為他們擊賞,為他們抒情吧!
因為理智,在思考中冷漠,在冷漠中昇華,生命需要這個!
我只能寫詩或編輯一些於世界無補無損的故事,然後讓它們變成冷啖杯(一種時尚的飲料,它們造就了沒有溫暖和美學的嘴巴和表達)中的沉澱,再使它們在鉛字的重壓下同那些被金錢踹開的刊物一樣成為文物或墓誌銘。別說我在發瘋,我清醒著呢!我比任何時候都更善於在光怪陸離的詩意中說話,完成屬於我個性的表達或抒情,那真宛如你在說謊。你明白,謊言的產生往往是因為理智的約束,再由理智的啟發而得來的。
當我開始苦思這個世界裡,愛是否應該有永恆價值的時候,阿魯耶達,此刻就是理智!我們都得保持著頭腦的最佳靈醒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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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高過我們思想的時候,它就成了愛。
剩下的那部分,就是理智,它賦予我們的是永恆的屈服和被屈服的快感!
可始終能使我們的心靈愉悅的,仍然是真理,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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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身上頭上的熱汗使我明白一場噩夢曾經擾亂了我的睡眠,而我需要一場充足的睡眠。時間是凌晨四時十三刻,窗下是那條血腸一樣的金沙江(赤裸的老祖宗),它始終在無休無止地詠唱著,蟲兒們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了,它們被露水和睡眠給泡著了。這是所有的人都死在床上的時刻,一切都無所作為,一切都恢復了它們本來的模樣,它們的性情、氣質和未來的徵兆,都寫在了一張張歪歪斜斜的臉上,可我卻為不能把夢,即使是厄運一般的夢如小說的情節一樣完全地清理出來而懊惱萬分。
白天裡觀察過的那條船,沉沒了沒有?礁石上的那隻烏龜眼,是縮回到夜的子宮,還是在沙地上搜尋黑暗的密碼?
令人窒息的感覺,來自於混沌的思緒,阿魯耶達,在我的臉側過去被枕頭撫摩的時候,我想起了你,這幾乎接近清心寡慾的臥室裡,燈火寂滅,塵埃落定,你無所欲求的睫毛上,還住著愛的影子?
看看在飛蛾的粉灰裡寂寞的紙張,在老鼠謎一樣的足印裡無言的地板,看看簡潔而絕望的牆壁,低垂著餘溫散盡又在等待另一番燒烤的頭顱的檯燈,看看電視機那百無聊賴的外殼,話機裝模作樣的深沉,瞅瞅拒絕了神靈、大自然、綠色和張望的窗戶,再看看拈著月光擦我那雙反覆踩踏時光的腳印的陽臺……我漲滿了熱情的愛,切開了日光蒞臨前脂肪一樣的黑暗,阿魯耶達,願這樣的時候,你的夢裡有我!
第一卷 第二章
我讓自己被淹沒或被囚禁在圖書館裡。這裡我得向你解釋清楚,這只是盛著四、五萬冊圖書的屋子,遠不及圖書館的規模和檔次,它能解決的只是對一般性資料的查詢,而且是極為有限的查詢。校方造建一座圖書館,大概不全是懷著能體現文明的進步的心思來提升大學城的風範,修葺文化人的殿堂的,充其量也只是借文化的架子,顯擺一下自己的政績,說到底,也只是一件擺設,做做樣子,給人看的,不過,這已經算不錯的了,至少是能給活人看的,有的人連做給別人看都不樂意,硬是要將鈔票塞到誰誰誰的口袋裡帳戶上去了。因此,那麼多的圖書館,精心的設計往往並不全在於質與量,也不在乎讀書人究竟是為了哪樁。啊,可憐的名家名作在時間的奚落之後,又被某種帶著“文化”氣的懈怠冷落,這也是命!
但我還是很快進入了痴迷的閱讀狀態,大師們的復活從來也只能讓少數虔誠者的心靈體會到,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