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與才情也只能讓真正的有思想的人才能領悟。那些疏於閱讀或不屑於閱讀或根本就不會閱讀的大學校園裡越來越招搖的嬌貴們,大概已經已經遠離了大師們的視野,他們的視野裡大概也沒有大師們的背影,大師的姓與名僅僅成了他們炫耀時的符號。但在這裡,大師和他們的製作進入了一個絕對寧靜的氛圍,從而亮出了他們審美卓絕的光彩。寫作需要才智,需要豐富的、甚至是危險的情感,閱讀同樣需要這個。我發現,圖書館與其說是一塊空空的倉庫,還不如說是一塊綠洲,人跡罕至的戈壁,其真正意義在於難得的綠洲原本就是為少數執意者而造設的,你也明白,大師及其作品不正是沙漠中珍稀得令人捨棄性命也要找尋的水和綠洲麼?我們對歷史充滿了深情的回憶,也就有了真切的觸控。如果我們再把話題縮小几分,那我們在歷史人事的陶醉裡,才發現我們丟棄了古典的愛情之後,抓住的是現代情愛裡的一根即將黴變的繩子、一塊膩得心尖也不能晃動的蛋糕。
平原、丘陵、城市、村莊已經被浮華的人們佔據完畢,那裡已經沒有了寶藏、奇觀和美,蠻荒而被人忘懷的沙漠裡,原生的和人類曾經涉足而創造的財富和美,正在深處。
在深處的,是根!
一切將在深處復活,這是不可抗拒的!
閱讀,神秘的窺視,貪婪的獲取,無底的黑洞,苦難的旅程,浪漫的情懷,高雅的機趣,理性的跋涉,超常的快感……閱讀裡有先知,有未知,連預知時的迷茫和對即成事實的解剖,都這樣那樣地讓我避開了塵囂。 ��
由於閱讀,我遠遠地離開了你。可閱讀騰出的空間裡,漸漸地充滿了你的形象。
你的秀髮、明眸、美妙無比的鼻翼、能說出讓我的筆尖滴下靈感的淚水的小嘴、勻稱美麗的肉體,你的怒色、微笑、冷漠、激越、沉默、惶惑、喜悅、快樂……都是這滿屋子溢著愛、慾望、文明和信仰的書籍,將我包裹、圍困、囚鎖,並將我的生命狀態演繹在無所羈絆、無所沉淪、無所矯飾、無所懦弱的徹悟之中。我幾乎幻想自己成為它們的心臟,即使是一個微弱的細胞也好啊,我以身體和心靈共同的健康答覆它們賜予我的高量的啟示和福祉。 對你,阿魯耶達,我重現了愛你之初的所有方式和遺願,這些濃縮在閱讀中的所有情趣,就是在某個時刻,為我們的愛情擴張著無限的美! ��
我又看見你冷鐵的背影,就像聽到了無數被人誤會或刻意詆譭或無法被人理解的言語。我內心深處一個有聲的長顫,連腳下被貧窮凍壞的大地也鬆動起來,是你,還是我即將掉進裂開的巨大縫隙,使愛也只能生存在夾縫之中? ��
痛苦是慾望的進一步膨脹! ��
此刻,我們隔著心靈展望各自不同的前程,那紛飛的、飄向不同歸宿的樹葉正是我們的版本,彼時,我們兩手相挽,為愛而沉迷的兩心之間突然失去了時間,失去了冷暖,失去了功利,失去浮躁,也失去了書本;此刻,我們靜止在一個睿智者苦心孤詣的氛圍裡,言辭的乾枯真的是一塊失去了水的河床,而彼時,我們的話語像汛期的大河,甚至可以把一塊新的海洋填滿。
此刻,你老了,彼時,是因為這蒼老而燃燒得過份?
是什麼使我們猶如仇恨一樣對峙,留下眷愛在往事的舞臺上盛裝出演?
仇與恨會長久地停泊在腦海裡,而美好的一切東西往往被人遺忘。 想到這一點,阿魯耶達,我內心深處一個有聲的長顫,將要把我們足底已經快要落入無限寂寞的星球擊個粉碎。 ��
這樣的姿態很好,不願轉過身來也罷。我不也是一動不動麼?
每個人都有麻木的時候,而麻木在一生的奔波和急功近利中,難道也不能起到扶傷鎮痛的作用? ��
是時候了,啊你,佇立在時間和抽象的懸崖上,為自己選擇了這樣的地方,成為自己的位置和嚮往,而我,在某種已經意會的感覺來臨之時,就無所事事地要離開你了,而你始終佇立在時間和抽象的懸崖上。
石英錶流淚了,它以停止對時間的操作而停止在我的眼裡再現往日。從這隻眼裡流向另一隻眼裡的秋天,把無數易朽的光彩牢牢地掌控著。
鳥兒拍著翅膀對飛翔說了聲“不”,就決絕地走向了遠方;獵人對槍筒厲聲地喊了聲“不”,他的火藥就灼傷了心底神聖的幼嬰般的動機,子彈穿透了一隻幼鹿的胸膛;秋水對嵌在其肌體裡的白雲輕然而果斷地說了聲“不”,就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