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到跪著的劉少舉面前,在他面前微彎了腰,眼睛裡還是一絲淡淡笑意,語氣溫和地問道:“還有哪些人是不相干的人?”
跪著的劉少舉真的是機靈,趕快往後面跪著退幾步,這才重新陪笑道:“末將不想挨王爺的窩心腳,與張將軍出來只是末將兩個人的意思。”
朱宣差點兒沒有笑出來,哪裡跑出來這樣一個躲捱打的人,將軍們現在都有眼色,看著朱宣要揍人的時候都跑得遠遠的。
“張二毛”朱宣厲聲喝一聲,張二毛跪在地上也是大聲回答一聲:“有”聽著朱宣厲聲再吩咐一句:“幾時從軍中出來,出來前都見了什麼人”
張二毛一下了就傻了眼,看著朱宣嚴厲的瞪著自己,不得不回答出來:“。。。。。。只見了這些人,可是末將拿腦袋擔保,決對不是他們中傷的王爺。”
京裡的謠言讓軍中的將軍們也是人心皇皇,朱宣這才在椅子上坐了,看著地上跪著的兩位將軍,張二毛就跪在不遠處,那個劉少舉跪得那麼遠,讓朱宣看著不能不問一句:“你近些。”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劉少舉一句話沒有憋住也迸出來了:“匡將軍臨走時交待,王爺要是發脾氣,躲遠一點兒才是,末將留著身子戰場上好殺敵,傷在王爺手下掙不到軍功。”
這一句說出來,就是張二毛也瞪著眼睛轉過頭來看著劉少舉:“你幾時見的匡將軍?”劉少舉嘿嘿笑道:“走的前一天晚上,匡將軍還幫了五十兩盤纏銀子,答應軍中點卯為我們應下來。老張你只管放心,咱們算是請假來的。”
書房裡一時無話,張二毛跪在地上心裡難受,軍中譁變是自己親手把匡將軍拿下來的,大捷回來以後,匡將軍看到自己從來也是淡淡的,象是有芥蒂的樣子,不想心裡沒有芥蒂只是裝著那樣。
朱宣也找不到什麼話好說,有點兒事情先私自跑出來兩個將軍,還好匡文超機靈幫他們應卯,不然的話,這又是一場謠言,到象是自己心虛一樣。
想想張二毛剛才報出來的名字,都是那場譁變中參與的軍官們,看來軍中不明就裡人心慌亂的人倒是不少。想到這裡,朱宣接著劉少舉剛才的話嚴厲地問一句:“你們是來問軍功的還是來請罪的?問軍功問到京裡來就該治罪才是,來請罪寫個公文送來就行,人跑來做什麼”
兩個將軍一下子就愣了,王爺話裡的意思當然是能聽得明白。本來這一次大捷想著軍功是沒有了,只要別算譁變的帳就行。聽到這樣一句話,張二毛趕快陪笑接上一句:“末將們是來請罪的,也替兄弟們一起來請罪,另外請王爺相信我們,這樣的謠言決計不是我們造出來的。”然後覷著朱宣的臉色小心地問一句:“請問王爺,末將這一次是什麼軍功?”
“滾”朱宣沒好氣地罵一句,外面喊進朱壽來:“安排兩間房子給他們,明天一早打發他們走,本王一眼也不想看到你們。”
罵得兩個將軍們不敢再問,跟著朱壽出去,走到院子裡,還回頭看看書房裡,隔著竹簾因為有燭光可以看到王爺一個人還是坐著不動,象是還在生氣的樣子。
朱宣又坐了一會兒,看著妙姐兒身邊的瑞雪進來傳話:“王妃問王爺,客也散了,幾時進去用晚飯,說王爺在生氣呢,讓王爺少生些氣兒才好。”
“告訴王妃我就回去,並沒有在生氣。”朱宣只是覺得想笑,我犯得著跟這兩個混蛋生氣嗎?只想踢兩腳,就是沒踢成,劉少舉沒有踢成,那老老實實原地跪著不動的張二毛也沒有心情踢了。
瑞雪再走出去,朱宣這才站起來,象書案上取過一本公文來,是呈報上去的軍功的副本,翻開幾頁來,上面寫著張二毛,劉少舉及譁變的軍官名字,只是功減一等罷了。男兒漢於當時弱勢之時,不為頭上名聲著想,譁變待降,朱宣想想那個張二毛,家裡有老母,是獨苗一根,當時只想著保一條命,就是這樣也不行,軍功是有,功減一等。
外面朱壽重新進來回話:“安排他們住下來了,明兒一早按王爺的話打發他們回去。”朱宣嗯一聲兒,把手裡的軍功摺子遞給朱壽:“給他們看這一頁就行,明兒一早一個人賞五十兩銀子,讓他們趕快回軍中去,再讓我看到這樣私自跑出來的,就是一頓馬鞭不客氣。”
朱宣是一眼也不想再看這兩個人,私自跑出來這又是一筆帳。南平王才管他們心裡如何不安,怎麼想,軍紀最重要。
這裡交待過朱壽,朱宣才從書房裡出來往房裡去,路上看著兩邊花樹,思量著再種些什麼才好,前面就要到房裡,看到有燈籠出來,妙姐兒自己出來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