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上頓沒下頓的,窮的快要飯了,她媳婦不嫌棄他,當時他老丈人家裡,那是死活不同意啊,可他媳婦鐵心跟了他,背個包袱,就來過日子了,幹完地裡活,就忙叨家裡,把家拾到的裡外一新,就變了個樣,把老爹、老孃伺候的,那沒得說,還給他生了倆孩子,一丫一小子,小日子,過的紅紅火火,他也整天兒裡外三新,人模人樣的。
在我們這些哥們圈裡,沒有人不佩服他媳婦的,一提起,誰都豎大拇哥,都說他是前輩子修來的福分,攤上這麼個好媳婦,換別人,就他那樣,誰肯嫁給他呀。後來,他要去投軍,他媳婦二話沒說,收拾利索,打點行裝,就讓他去了隊伍,就她一個人兒,伺候老的,收拾小的,給二老送了終,把孩子也養大了。這不,他這一當上官,還是個漢奸官,就變心了,說是奉天城裡有家大戶人家的閨女,看上他了,非得要逼著他媳婦離婚,我呸,這沒良心的東西。
還託人給我捎話說:“二哥,你也來隊伍上吧,這吃香喝辣,有吃有喝的,別提多舒坦了,咱手裡有槍,任誰都讓著咱三分,憑你那本事,弄個團長乾乾,也輕鬆,到時兄弟也好跟你混”,我聽了,心裡別提多膩歪,氣就不打一處來,當時就給了那個帶話的人一個飛腳,就給踹到屋外去了,要不是你弟妹拉著,我當時就好懸把他整廢了。
我對帶話的人說:“你回去告訴那個癟獨子,今後,我唐二沒他這號兄弟,打今兒起,就和他恩斷義絕,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他當他的官,我種我的地,兩不相干,吃香喝辣的,老子不稀罕,他踩狗屎堆,別拉著我下道,告訴他,別讓我唐二碰上,保不齊,給他弄斷胳膊、腿啥的,滾!把我這話,帶給那小子,”“大哥,你說,我咋能和這號人拜把子呢,算我瞎了眼,看錯人啦,交友不慎啊,”到現在我的心裡還窩著火呢,就像吃了蒼蠅似的,別提多噁心。
二叔說完,還直搖頭,好像還不解氣似的,目光和語氣裡,還有著壓不住的火氣。“都是個沒血性,沒氣節的東西,端著日本人的飯碗,給小鬼子當狗,還顛兒顛兒的,他祖輩的臉,都給丟盡了。”
又提起,說是要在每個屯子裡都要建維持會,要選出會長,還要這個捐那個稅啥的,可比張大帥在勢的時候要多的多,名目都記不清了,每家每戶只要是有男勞力的,都要出公差,還要輪著抽壯丁,當國兵,以後這日子可就更難過了,可讓人咋活呀!
大傢伙都有些沉默,誰也不吱聲了,臉上都帶著複雜的表情,只剩下“吧嗒、吧嗒”的抽菸聲,間或有幾下咳嗽聲,屋子裡的旱菸味兒愈發地濃烈起來,弄得本來就不太亮的松脂油燈,更加昏暗,氣氛顯得有些壓抑,透著對當下時局和世道的迷茫和不解,還有一種無法看清前途和方向的心態,更有些許的無奈和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恐懼。是對自己的命運無法掌控的恐懼。
我靜靜地聽著大夥的談話,看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我不需要插話兒,他們也都沒有揹著我,可能認為我是個小孩子,不懂的事兒太多,也沒啥顧忌的,再說了,屋裡的人,都是多年相交相知、知根知底的熟人,一個屯子生活著,雞犬相聞,有的是至親,有的更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光腚娃娃,更是想啥說啥,想到哪說到哪。
從他們的談話之中,我瞭解了現在所處的時局,也大致聽明白了現在的形式,雖然他們說的,挺籠統,有些事情,還不瞭解更深的真相,也難怪,以父親和二叔他們所處的環境,可能終生都沒有走出過山裡,更別提大城市了,是不可能瞭解太多的。
但是,他們說的,都是發生在身邊的事兒,都是活生生的實際例子,也道出了他們現在的心態,這對我很重要,我要掌握這些,來確定我下一步的計劃,我用前世看到的資料,憑記憶相互一印證,也就瞭然了,這正是我所需要的,雖然我前世的記憶有這些資料,但是不敢保證,在現實的世界裡,會不會走樣,對現在的世界瞭解的越多,越對我有利。
我是要幹大事的人,打擊和消滅日本鬼子,是我現在的唯一目標,總不至於對自己所處的環境,模稜兩可吧,用過去的記憶,來進行我的抗戰吧,不懂因地制宜,隨環境不同而改變策略,那是在找死,豬頭啊,豬都沒那麼笨,也辱沒了我堂堂中國人民解放軍特種兵的名頭啊,穿越過來的,熟知歷史,還鬥不過小日本,那還做個屁呀,乾脆上吊得了,還不如洗淨脖子,等著小日本來砍了。
大夥正悶著呢,屋裡又進來好幾個人,男的直接進屋了,女的看了看我,紛紛進廚房幫忙去了。來的這些人,都是爸的親戚、好朋友或是街坊鄰居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