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嘯,顯然是用機簧發射,來勢勁疾無比。
丁開眼明手快,右腕一翻一吐,湧出一股柔勁,將類大釗出七尺,自己身形一搖一晃,有如風中弱柳,竟然閃過了幾枚暗器,驀地兩指一伸,鉗住了正面一枝,是支風尾梭。
藍汪汪兩端如刺,看來十分霸道
“去你媽的,什麼人,娼婦,”類大釗勃然大怒,振臂拍出一掌。
譁聽一響,那幅湘簾掉了下來。
忽然燈光一閃而滅,內外三進,頓時一片漆黑,砰然一響,通達外面的木門業已闔上。
“放火,放火。”婁大釗怒叫:“老子放把火燒了你的狗窩……?”
他居然想到了這一記狠招。
“你吼什麼?”丁開低聲喝道:“她正要放火。”
一語未畢,只聽四周劈劈拍拍,登時煙硝瀰漫,火勢熊熊而起,火焰中雜著一股濃重的硫磺味。
顯然這是早有安排,設下這個陷阱。
難怪這幾間草屋像是新蓋,什麼傢俱都沒有,原是準備好了縱火殺人。
這條計毒極,惡極。
水火無情,任何功力深厚之人,絕難練到入水不溺,入火不焚。
婁大釗怒不可遏,雙手一掄,連環拍擊,想要撲滅一處火焰,穿越草壁而出,哪知掌風虎虎風助火勢,燒得更猛。
“住手。”丁開大叫一聲,身形一竄而起。伸手抓住屋頂一根竹椽。
此刻屋頂雖已開始著火,但因火勢只能上,不會上而下,頂棚下只有深煙,不見火舌。
丁開原想拔開一片茅茨衝出屋面,那知頂棚上那些粗如碗口的竹椽竟是密密麻麻,每根之間距離不足三寸,構成一排欄柵。
從外表看來,只是幾間普普通通的草屋,誰知竟是經過一番經心設計,就像一座牢籠。
丁開暗叫:“糟了!”
在他當初估計,這幾間草屋中,頂多埋伏了一批頂尖好手,或者使用絕頂霸道的暗器,萬沒有料到白夫人比他想著的還毒,還狠,竟然挖空心思來對付他。
此刻孟賁之勇,足不沾地,怎樣使力?回頭下望,四周已成一片火海。
類大釗已被逼到了中央,只聽他暴跳如雷,叫道:“完了,完了,老子這把鬍子……”
他好像性命事小,只怕燒掉了鬍子。丁開忽然心中一動。探手腰中,從皮鞘裡掣出一把匕首有如摧枯拉巧。
這柄匕首是他隨身攜帶的唯一兵刃,長僅七寸,乃是鍊金鋼所鑄,斬鐵如泥,只因平時很少用到,幾乎忘了還有這件利器。
區區七寸短刃,想不到此刻卻派上了大用。
他舉手連揮,斬斷了三根竹椽,拔開了一個洞孔,立刻回頭叫道:“快,跳上來。”
火勢越來越猛,類大釗被逼在中央團團亂轉兩頰通紅,手臂已開始起泡,活像一雙掛數爐中的烤鴨,聞言不及待兩腳一蹬跳了起來。
煙濃如幕,他看不清楚頂棚上的部位,探手一把抓空身軀立刻下沉。
幸好,他半空一撈,抓住了丁開一條右腿。
片刻之間,兩人已攀上了屋頂,舉目四顧,但見一片濃煙滾滾,猛烈沖霄。
這幾間草屋,原是新割下來的蘆葦茅茨搭成,新草尚乾透,頂棚上又因更深露重,是以煙比火多,隨著夜風飄向左側一處小丘。
丁開和婁大釗身在火海之中,當然不敢怠慢,兩人雙雙一縱而起,隨一片濃煙落下實地,倆個起落,登上了小丘。
兩條人影像駕著煙雲般脫離一火海。
“這娼婦,老子要活劈了她。”類大釗一面大叫,一面緊握拳頭,此刻火勢正旺狂焰怒卷,那些竹節爆烈開來的聲音更是震耳欲聾。
類大釗叫聲雖大,卻被這些火海中的巨響掩沒。
“別大釗叫聲雖大,卻被這些火海中的巨響所掩沒。
“別大聲嚷嚷”,丁開低聲喝止。
“幹嗎?”
“劈了她還是要用手,不是用嘴。”
“先嚷嚷消消氣也是好的。”
“不好。”丁開沉聲道:“先坐下來,閉上嘴巴,等火熄了再說。”
“再說?說什麼?”
“火熄了之後,她準會進去找咱們的屍體……”
“咱們的屍體?”類大釗猛然省悟,裂開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出聲來,捂著嘴巴道;“有趣,有趣,等會兒老子走出去嚇她一跳。”星辰寥落,夜風轉厲,幾間草屋此刻燒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