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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有一些奇怪的症狀。”

“比如……”

“比如頭暈,嗜睡,精神萎靡,站立不穩還有呼吸困難。”

“是這樣,”教授轉過身,從眼鏡上方看著克雷格,“我還不能確定,得檢驗一下,你等一等。”教授若有所思地站起來,拿著藥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教授回來了:“讓你久等了,先生。”

從教授的表情就可看出,克雷格的判斷是正確的。

“不出所料,這是‘本巴比妥’,一種抗癲癇藥。這種藥,常用劑量的短期使用,副作用較少,可幫助睡眠。但長期使用則可出現:頭昏、嗜睡、精神萎靡、共濟失調,哦!就是平衡出現問題,站立不穩。而且,嚴重的會出現貧血和呼吸抑制等症狀。因為,卡拉是肋骨骨折,加嚴重的肺部感染,所以,我認為科爾大夫是絕不會給她用這種藥的。”

“您說的沒錯,藥瓶上的標籤是‘複合維生素’。”

“那是有人把藥換了……這太可怕了……卡拉是在自己的家裡啊。”教授看著克雷格,“看來卡拉很信賴你,你有什麼想法嗎?”

“現在還不能確定,我希望您不要把這事告訴任何人。”

“那個自然。”

“還有,教授,您看現在該怎麼辦?卡拉能不能馬上停藥?”

“這個,不知道卡拉已服用了多少時間。如果服用的時間比較長,那就可能已產生依賴性。突然停藥,就會出現戒斷症狀,如過渡興奮、失眠加劇、焦慮、躁動、震顫、甚至驚厥。我擔心卡拉現在的身體是否經受得住。”

克雷格沉思了片刻:“我知道了,謝謝您,教授。”

“說來,我也是看著卡拉出生的,我就不明白約翰怎麼能讓卡拉回來。在她這樣的家裡,早晚是要出事的。那樣的話,他怎麼對得起卡拉的母親。”教授嘆了口氣,感慨地搖搖頭,“告訴卡拉,有事儘管來找我。”

克雷格和教授握手告辭。

樓下隱約傳來鋼琴聲,卡爾森側耳聽了一會兒,是肖邦,幻想波羅乃茲。(注:肖邦的降A大調。幻想波蘭舞曲。作於1845-1846年,呈現給維勒夫人。這是與喬治·桑離婚前精神上“苦惱的創作”的結果。)“是阿里克斯,只有阿里克斯才會這樣憂鬱……不,不是阿里克斯,音樂的感覺不一樣。”卡爾森扶著床沿站起來,閉了一會兒眼睛。自從這個假的阿里克斯來了以後,她雖然還會頭暈,還會站不穩,但精神已好了很多。她扶著牆,慢慢地下樓,一邊聆聽著那優美的琴聲。

終於,卡爾森來到了書房門口,她靠著門框,讓自己歇歇,剛才那一路使她有點喘不上氣。克雷格坐在那架大三角鋼琴前,細長的手指在琴鍵上滑動,動人而憂傷的旋律從指尖流出。卡爾森本想走過去,但在這鎮人心魄的音樂中,一丁點兒的響聲,哪怕是空氣的震顫都是對這完美意境的破壞,所以她就這樣一直站著,一直看著他。直到一曲彈完,克雷格才發現她。

他走過去,把卡爾森攬入懷裡:“你幹嗎不叫我?”

“對不起,我忘了。”卡爾森甜甜地笑著。

他們肩並肩地坐在琴凳上。卡爾森在琴上彈出一串高音,對克雷格說:“我喜歡你這段的處理,以前,我這裡總是彈得比較慢,比較仔細,一個一個音符往下倒,總是感覺不太舒服,好像只有高音,沒有低音,很單調。而你在之前向下倒的地方就彈得很快,這樣可以很自然的在接下來的旋律中快速的過度,避免單調的感覺。就像這樣。”她學著克雷格的處理方法把這一段彈了一遍,“噢,不行,不行,這差了太遠了。”她懊惱地搖搖手說,“這裡,你再彈一遍。”說著把手從琴鍵上挪開。

克雷格一直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這時便把那段又彈了一遍。

“對呀,就應該是這樣。我再試試。”卡爾森又彈了起來。

這回是克雷格主動打斷了她。“等等,這兒,你看,這樣是不是好一點。”克雷格把那幾句樂句反覆彈了幾遍。

“對,問題就在這兒。”卡爾森高興地大叫,“你看,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小姐,你彈得很好。”

“還有這裡,這些和絃,太優美了。”說著,她又想去彈那段和絃,但她的手在空中被握住了,“你是怎樣做到的?”最後這句,卡爾森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頭跟著被握住的手轉過來,正遇上克雷格含笑的目光。

克雷格把姑娘的手舉到嘴邊,親吻著:“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再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