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到呼吸吐納,甚至無法感覺他的存在。普天之下,能夠躲得過他的耳朵的人,已經屈指可數,這玉離禪,內功修為已臻天人合一的境界。
“不知司空姑娘的傷勢如何?”
“啊,暫時死不掉了。”玉離禪笑笑,司空夜差點去了性命的傷在他眼裡,似割破手指般,混不在意。
“玉先生醫術超群,晚輩總算放心了。”
“不過,夜兒怎麼會傷得這般嚴重?”玉離禪在他對面坐下,執起紫砂壺為他斟茶。這草廬雖簡樸,但所用之物無一不精巧雅緻,神似主人。“先前雖有傳書來,卻語焉不詳,聽說你是親見的,能否為在下敘述一番?”
寒徵隆把自第一次阿那飛瓊出現起的所見詳詳細細敘述一遍,玉離禪卻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彷彿那女子尋找了一輩子的人,並不是他,欠下這如海深情的人,亦不是他。那笑,似神佛俯視眾生般,飽含無限禪機,憐憫萬分,唯有在聽到她的腹部受傷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凡人才有的情緒,隨即,又恢復成平靜無波的樣子。
“這孩子,當真是胡鬧。若照你所言,夜兒所施的該是苗疆秘術,忘情蠱。”
“忘情蠱,世上竟會有這樣玄妙的蠱?”
取毒物百種,置於甕中任其廝殺,待時日到了,開甕見那最後一隻毒物,噬盡同類,便成蠱。蠱分三種,情蠱,恨蠱與敵蠱。沒有人知道,蠱是什麼樣子,怎樣釋放,中蠱之人通常會在一個月內死於劇痛,無藥可醫。
蠱與咒毒亦不同,蠱性烈,陰狠歹毒,難以拔除,但施蠱者若法力稍弱,蠱便不僅僅是失效那麼簡單,而是會反噬施蠱者,以蠱本身更烈十倍的力量反噬。
故此,苗蠱天下聞名,昔日魔教釋優便是仗著這蠱,橫行於江湖,後相思林崛起,在苗疆與釋優教互相制約,武林中人這才不再談蠱色變。
“這是苗疆秘術最精妙的部分,忘情蠱本是這秘術的頂峰之作。與其說是蠱,也可認其為血咒的一種。當蠱術研習到一定的階段,便可修行,與血咒可謂殊途同歸。”
蠱之最深奧之處,乃操控人心之術。忘情,顧名思義,中蠱之人會忘記這一輩子最刻骨銘心的愛人,以往相處的點點滴滴,都盡數忘掉,彷彿從未遇到過。
平心而論,這對於窮盡一生去尋愛而偏尋不到的人,不啻為一種解脫。
“在下仍覺得此舉太過兇險,萬一弄巧成拙,便是將自己的命也玩掉了。”寒徵隆搖頭,寧願身受重傷也不願傷了阿那飛瓊,也要她對施忘情蠱,司空夜這算什麼,捨生取義?
玉離禪仍是笑,但是那笑,似頗感欣慰,他抬手為寒徵隆添上熱水,“天色已晚,寒公子不如在舍下休息一晚,待天明離開不遲。”
“如此,恭敬不如從命,打擾了。”
蓮夜 第二卷 星河欲轉 第十五章 昔戀
章節字數:3041 更新時間:08…04…02 16:31
夜裡,玉離禪飛鴿傳書香泠閣,告知司空夜的近況。寒徵隆見他神色如常,知無大礙,隔日清晨告辭下山。
待到他走的第三日,司空夜才又甦醒了過來,第十日能夠活動四肢,過了一個月,腹部的傷口癒合,這才終於能夠下床走路。自打能不需攙扶就可以走出十步之遠,西廂的小床上就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白日裡總是什麼也不做,在向陽處尋塊草墊,與院子裡的草藥一起,曬啊曬,直曬到月亮上山。
蝶音谷口有五行奇陣把守,尋常人倒也進不來,終日裡只有她與玉離禪兩看無言,不用擺出平常一林之主的架子,整日披頭散髮,罩一身黑袍,倒也逍遙。
“夜兒,你不聽話。”
正靠在草廬前的木架子上曬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玉離禪溫和的聲音的自耳邊響起。司空夜將兩眼掀起一道縫隙,卻見玉離禪手提兩隻青瓷酒罈,笑吟吟的站在她身前。扯出一個無賴的笑,她慵懶的開口:“師伯好興致,拿了美酒來找阿夜共飲的麼?”
“本是有這打算的,無奈美酒被貪杯的鼠兒偷喝了,只能酒不迷人人自醉。”他在她身邊坐下,微微側頭看著她,不若平常的溫和無害,似饒有興致,看那架勢,不痛痛快快地招了,怕是不得安生了。
“若是被師父知道師伯說阿夜是小老鼠,不知會是什麼樣的表情了。”她頗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在玉離禪的面前,她不掩飾自己的表情,她的一舉手一投足,泰半源自於他,那微笑,那疏離,連骨子裡的那種要命的自殘傾向,也是如出一轍。
“夜兒,你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