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處,謂花春道:“如此相公且請回寓,待老身慢慢留心,若有機緣得能相見,即來通達。”
花春遂別了梅婆,竟回寓處靜坐移府,無甚消遣,欲握筆吟,忽聽窗外姣聲輕喚梅香,遂握筆步出,見一美人甚是豔麗,柳眉沒掃,蓉粉輕塗,櫻桃小口堪與樊素爭妍,楊柳細腰直與小蠻比美,明肌綽約,幾疑化月而來,玉骨輕柔還恐乘風而去,果然秀色可餐。若問芳年正欲啟口,見一丫環走來,美人兒隨即飄然離去,行時幾番回首飛眉微笑,顯而見了花春,殊有凝眸顧盼之意。不知此女與花春有緣會合否?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叩朱扉潛求豔色 宿繡衾始露其形
詩曰:
訪美痴心未肯休,維揚佳麗可貪求,已留客邸成鴛侶,又溷梨園締鳳壽。
冤倆結因詞麗豔,孳根種自貌風流,沿途更有萍蹤合,盟社招賢阻北遊。
話說花春見了這女子不覺魄蕩魂飛,暗自想道:“這麗人想就是主人之女,我曾遍城暗訪數日未能如願,真是踏破鐵鞋難覓得,得來全不費功夫。巫山咫尺,竟有如許妙人在此,若非今朝一面豈不使佳人埋沒。”徒嘆於邂逅之無緣耳。少頃用過晚餐,挑燈靜坐因很想那美人的形況,題吟四絕道:
其一 嫁王年紀最關情,額畔垂之覆綠雲,非是司空偏見慣,否花衫子柳絲裙。
其二 閒來無事立迴廊,玉手頻頻掠鬢傍,一點櫻桃鶯啄破,聲聲佯喚小梅香。
其三 新梳雲發插金釵,淡抹濃裝色色佳,裙底自憐蓮瓣小,見人微露綺紅鞋。
其四 似向傅源覓豔蹤,未曾相識已相逢,春風萬樹桃花影,肯引劉郎路幾重。
吟罷,只聽得輕輕有叩門聲,暗想:此時夜靜更深,誰來叩門?那叩聲又來得頻甚,莫非即是日間所見之麗人乎?亦低聲問道:“叩門者是誰?”外面又寂然無語。遂個舉燭啟扉見檻外立一女子,果就是日間所見的。欣然引進,將門閉上道:“適才得見芳容,渴望再逢,但恨糜飯無緣,洛水神姬不能與我興陽臺之夢耳,乃蒙芳卿垂眼憐我客的淒涼來通佳好,小生何幸如之。”
那女子輕撩裙掩面說道:“今日與君一面不禁起憐,故不惜自惹之羞,叩扉相見,君勿以桑間濮上之女視妾也。”花春道:“芳卿何出此言,自古猩猩惜猩猩,憐美愛才人有同志,注得姻女,閨禮概以為真私奔之例論哉。”兩人比肩坐下相與通問一翻,知此女小字凌霄,略談數句,遂相擁抱入幃。
花春本就日間思念已久,如今飛來豔遇且不歡喜若狂。不由興濃,未及溫承,扯下那女子羅裙就亂摸,撥弄得女子嫩腹下細縫內溼淋滴滴。凌霄推其手道:“相公今妾自投而來,必求大暢而歸,君不必心急,待奴妾與相公脫光了必能大暢。”言畢時衣裙既除,一絲不掛,又將花春脫得夠精光赤條。花春見此女子是個慣家,又見
他白嫩嫩滑膩膩一身好肉,真個兒魂飛,兩人抱著拈在了一起。你看他兩個:
婬興俱發,朱唇緊貼,粉臉斜偎,鴛鴦交頸,鸞鳳穿花。一頭是:喜孜孜笑吐舌頭,呷呷津津唾甜。另一頭:怒衝衝狂送肉劍,刺殺殺陣陣顛歡。千般搏弄,妖嬈萬種情。柳腰脈脈,櫻口氣喘,香汗滴滴,酥胸盪漾,陣陣顛狂,通身舒暢。身顫顫,鼻噴火,元陽狂洩,熱津津喜煞了潁�濫鎩�
兩人云雨罷,曲盡溫承,凌晨別去,訂以後期,於是潛來暗去約有數宵。
一日花春出外閒玩,偶在梅柳巷前經過,憶著濮小姐之事,未知可有商議否,遂欲進內一訪。梅婆正要出門,見了花春走來道:“相公來得正好,老身正欲到寓相商前日所認之事。唯有一條計策可見千金一面,但不知相公樂從否?”花春道:“有甚妙策得見千金小姐,有甚不從。”
那婆子道:“濮太爺曾奉吏部張大老爺之命,要選十數名俊俏女子教習梨園進獻京師,今歲春間有一女班名曰月霓班,演習已久可以進獻。不料前日忽有生角患病不起,現在空缺候補,濮太爺使我訪一聰俊女子補入。我看相公聰明風流卻也喬妝得過,若肯扮為女子混入梨園就可得見小姐一面,見過後即可見機而作,以圖脫身金蟬之計,相公以為如何?”花春鼓掌笑道:“此計妙絕,就此喬扮便了。”
那婆子遂往裡邊拿出頭釵環衣裙等物,將花春方巾除下,梳了一個時新的盤發,藍衫卸去穿了一件魚白飛花布衫,束上一條深色布裙,又把烏靴脫下穿上一雙九寸長的板尖花鞋。見梅婆笑道:“幸虧老身的腳寸與相公相佛,故有這雙不曾上足的新鞋,不然倒一時難覓。”又拿些脂粉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