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怎能與
他作合,且待明日乘閒細盤舟人便知著落了。”
豈知明日絕早起身,只聽得一捧鑼聲,那鄰船已欲開去了,連忙出艙一望,那隻船隻離得數尺多路,見內艙紗簾之下,坐著一位年近五旬的命婦,與一位絕色佳人,就是昨宵月下相見的,對了花春秋波微轉,眼角飛心有戀戀之意。無奈舟船漸漸離遠,霎時間已望不見了。
花春此時唯是對著江心,呆呆盼望而已。既而回進艙中,想道:“我若不見倒也罷了,既已親見其人,而空使兩廂無緣,人孰無情,誰能遭此,唐句雲:好樹有花難問興,御香聞氣不知名。其予今日之遇乎?然此美雖在水月鏡花,而畫圖上必須置彼一座,以表繾綣之情。”取過畫幅展開,於紅日葵之下,又畫就一幅舟泊河溏月夜遇美的圖。
不數日到了家中,自有親鄰賀喜,絡繹盈門。冗忙了數日,遂欲打點此北上,花春想道:“我此去訪美之事,急求名之意緩,若與遷喬同行,豈能任我沿途尋花問柳之事,不若辭彼先行,則途中欲行則行欲止則止,若遇佳人便可遲遲留戀矣。”主意已定,明知這幾日遷喬冗事未及動身,遂遣人去約遷喬,果然不及同往,花春將家中出入總賬託總管鍾炎管理,備好行李,多帶金銀,隨畫篋詩囊,兩個童子,一徑下艙開發。
舟至維楊,遂欲尋寓住下,尋到一個寓處,主人姓逢號社來,他家屋亦頗寬闊,安宿四方商客,熱鬧異常,花春因外邊甚是嘈雜要尋一個幽雅清潔的臥房,房金不論多少,那店家躊躇道:“小店宿客的房間多是這樣,中中庸庸的,相公既要清潔,不論房金,裡邊有個小的坐室,可以下榻,卻從不曾留宿商客的,今日在相公面上只得權且破例。”遂引花春入內,舉目細視,果然小小結構,甚屬幽靜,室中詩畫雖非名人之筆,卻也可觀,庭外種著幾盆名花秋色尚未凋零,缸內又養著幾尾金魚,倒是名種。
花春道:“原來裡面有如許清潔所在,老丈肯容情宿,我真乃小生之萬幸也。”命家童把鋪呈運進,那店主人宿與花春,細細盤問一翻,閒文少表,花春自寓在此,暗想維楊風土秀美,人物俊麗絕色美人自然此地多生,我留心尋訪見這須庸庸婦女,俱是脂粉妝成,就從不曾遇著一個傾國的姿容,注不可嘆,又轉念道:“紅樓中處子,粉閣內姣娃,靜守深閨,豈能易觀,焉知此處無絕色女子,自古道:蛇無頭而不行,欲覓佳人,須要尋一個慣走大戶的媒婆,與
他串通計議,自有遇合。”遂尋店主人問道:“你這裡近處可有走大戶的媒婆否?”
店主答道:“有就在那邊百福街梅柳巷中,有一個姓梅的婆子,就是在下的姨姐,慣在縉紳富戶人家出入,若有人託他幹事,總無一件不成,為人倒也老成,辦事頗屬妥當。”那花春問明店家,徑望梅柳巷而來,問到梅家見一婆子在內,約有四旬外的年紀,見花春進內,遂啟口問道:“相公尊姓,今日特臨賤地,有甚喜事作成老身幹辦?”花春道:“我姓花乃浙江禾縣人氏,因會試北上,慕你貴處風景繁華,香生羅綺,故在此尋寓,哪曉在城中遍訪數日,卻不曾遇著一位佳人,老媽媽耳目甚廣必然得悉何處藏嬌,可稱國色,肯與小生作合一美,自有重謝。”
那婆子道:“若說相公要見別的東西,老身不敢領教,至於紅粉叢中唯老身的眼中見得多,耳內聞得廣,妍醜美惡,直鑑別得分毫,不錯,相公若要娶妾,只要肯出重資包在我身上,訪幾個絕色出來。”花春道:“我乃訪求佳偶,以結琴瑟之歡,並非為抱衾奉帚計也,你城中不論鄉宦富家,若有女子生得如巫山神女者,乞媽媽指引小生一一,日後事成決不有負於你。”那婆子道:“相公既非聘妾,這平尋人家的婦女,須一概略去,老身想起來我城中豔麗女子卻也不少,若論超群撥萃的佳人,要算濮太守的小姐濮紫荊為最,因濮太守要訪人才出眾的佳婿以配千金,這須碌碌庸木皆不能入目,故紫荊小姐,尚在待宇。我看相公青年貌俊,雅度翩翩,若與趙太爺一見,定留一座東床以讓相公,老身願效其勞。”花春道:“媽媽的賞鑑諒無差謬,但須得與濮小姐一面,我心始放。”
那婆子笑道:“相公既是訪求正配,豈得如娶妾一般必先見其人,然後議價,況官宦千金森嚴閨訓,府中童僕輩且謹守規矩,迴避不敢相見,以相公陌路生人,焉得窺其半面,相公切莫作此想。”花春躊躇許久,袖中取出三錠銀子付與那婆子道:“我聞得媽媽幹事,無有不成,還祈你老人家與我畫一妙計出來,玉成其事才好,事成後另有重謝。”那婆子歡然接去,遂追內喚女烹茶,又與花春閒談多時,用過香茗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