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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黃慎於笑聲中細心體貼地將鍾小梅鬢角處的一根脫髮拈了去,鍾小梅回頭看了他一眼,黃慎將髮絲給她看。

“在我們中間,你黃大哥是個最最心細的人了。”板橋發現了那一幕細微處。

一句話說的鐘小梅粉白的臉頰成了一塊大紅布。

這時,啞女燒好了洗澡水喊梅子去洗梳,梅子隨啞女去了。

緩過神來的板橋軟軟地倚在靠牆的木榻上,給金農、黃慎說了從北京攜鍾小梅南下揚州的前後經過,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黃慎笑道:“想不到板橋滯留在後,竟遇上這番豔福,真讓人羨慕啊。”

“可千萬別瞎說。”板橋拼命地解釋道,“我們沒一點那個事……”

“好了好了,別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金農道,“千里之遙,一男一女形影不離,你板橋有那般老實?”

“冬心兄。”板橋幾乎要哭了,“冤煞老夫也!”

見板橋那個模樣,金農與黃慎越發開心了。

“板橋說的也是,別看梅子人不大,機智精明著呢。她要是不樂意,板橋就是學壞想沾她的便宜恐怕不是那麼件容易事。”黃慎想起了剛才發生的故事,笑說道:“剛才在後院真夠險的。我把她塞到茅廁裡,往後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了,哎,她裝男孩裝得那麼象,連我都讓她弄懵住了。”

金農善意地取笑道:“要是這種局面出來了,老瓢噯,若是情勢逼著你進去,我想象不出來你該怎麼應付……”

金農話中有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引得哥幾個開心地笑了起來。

晚飯時分,高翔、汪士慎也過來了,見到生死不明的板橋,還有鍾大人家的公主,大夥好生寒喧熱鬧了一通。飯後哥幾個商議怎麼安置梅子,一致認為她在揚州城裡不能呆了,紅月樓的胡四姨是什麼人?她與官府都有說不清的瓜葛。梅子躲了今天躲不了明天。絞盡腦汁沒想出好點子來。

“我倒有個主意。”金農沉思地說。

板橋急急地:“你說啊,聽你說話真累人。”

“呃,那就要看梅子姑娘可願意了。”金農仍不急不慌,俏皮地拿眼角看了下板橋說:“在下的老父老母,還有妻小,都在杭州家中,如姑娘不嫌棄,不妨先躲到我家中去,等風聲過了,你再到揚州來與你的鄭大哥見面……”

“你這是什麼話?不與你見面?”板橋反唇道。

金農和黃慎拍起了巴掌。見他們樂,啞女也跟著傻樂。梅子激情湧動,撲通給眾人跪了下去。“謝諸位哥哥……”

“梅子,你這是幹什麼?人生在世,誰敢說他不遭災不遇難?”金農哥幾個扶起了梅子說:“你這個樣子出不了揚州城,要換個妝扮。”

紅月樓是揚州城一家規模甚大的歌舞院,座落在揚州城埂子街西南端,市口好,生意紅火。當家的鴇兒胡四姨年青的時候有幾分顏色,讀過兩年私塾,又在大戶人家作過丫環,見過世面,心計自然跟其它的歌舞伎強勢的的多,紅月樓在她的操持下,選來的姑娘總是比別的歌院要標緻倩麗些。久而久之,紅月樓的名聲也就大了起來。按當時的清朝律令,妓院一律停辦,屬非法。那麼很大的一部分妓院就改了現在的行當:除了不提供娼宿之外,其餘侑酒、陪唱等一應娛樂照常如舊。王明德帶著梅子在揚州城各處茶館酒肆周旋,胡四姨自然聽說了,她派猴三先去探了個虛實,待其它幾家歌舞坊與他價碼談不攏一個個敗下陣之後,她胡四姨親自出馬了,不用說一眼就相中了梅子是塊好材料。往明德一開始不鬆口,咬死了低了一千兩的價免開尊口。胡四姨撇開買賣不說,卻暗渡陳倉說道這個姑娘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你拐騙良家女子,不賣就將你送官,一送一個準。王明德做賊心虛,不啻一層皮讓人家揭了,只得束手任宰,兩百兩紋銀就成了交。胡四姨捕蟬輕而易舉,萬萬沒有想到還有黃雀在後,她與王明德的交易被聽眾裡的正直人聽去了,那些人造勢起了亂子,讓梅子趁亂逃了,王明德也溜了。胡四姨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你說她不陰火攻心那才叫怪呢。

一直到黃昏時分,四處查詢的家丁們相繼空著手回來了。

“報四姨,東街、北街奴才們都找遍了,沒有找到。”一個跪著的家丁稟道。

胡四姨用手中的水煙杆指著另一個跪著的家丁:“你呢?也沒有找到?”

“四姨,找到了小的不就帶回來了嗎?”家丁回道。

“廢物廢物,你們都是廢物!滾!”

從門外進來的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