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和琴師,強行給梅子灌功夫。這和皇上接茬的女子,沒個真功夫到時出洋相那就是興師問罪的事,不是玩笑的。黃慎是梅子親點的,鄭板橋、金農那一批高手多了,梅子為什麼獨獨點著要黃慎?莫非他倆暗下有什麼苟連?胡四姨忙得顧不過來,也就不去多想了。
紅月樓派人來找黃慎,說是聘去做字畫教習,又聽說是梅子點的,黃慎沒了脾氣,要不然,去那種地方賣力,豈不讓書畫人恥笑?
“去吧,梅子點了你,用意還要再說的那麼白嗎?”鄭板橋規勸道。
哥幾個鄭板橋算是最有心的,那幾個只顧說笑,不知這裡邊有板橋長遠的深謀。雖說梅子是他救下的,又千辛萬苦把她帶到揚州來,梅子的心思一直放在他身上,但他板橋是個有主見的人,一姐在他身後,誰也沒法從他的心中替換一姐的位置。不過,可憐的梅子成了板橋的心病,一天不把梅子從那個地方贖出來,他板橋就一天不得安神。琢磨來琢磨去,哥幾個中,汪士慎、高翔的家小都在身邊,一個老婆象凶神,一個家裡似小鬼,再說了,梅子跟他倆也不般配。金農的家小不在身邊,可他整個一個浪人,不顧老不顧小,梅子隨了他,遲早合不攏。剩下的就是黃慎了,他的家小遠在福建寧化,獨身一人已經近五年了,從金農家後院救梅子時給她拈碎頭髮的細小動作裡,板橋感覺到了黃慎對梅子的那份不同常人的情意,以後每每提到梅子的名字,他黃慎出來的眼神和人不一樣,足見他喜歡梅子的程度。不過,黃慎的心思不能點出來,不然他會收回去,他是一個膽小慎微的人,是個大孝子,要他納妾,沒有家中老母的首肯,你殺了他他也不敢。板橋試著與黃慎說過這事,黃慎差點沒和他鄭板橋翻了臉。於是板橋把心思動在梅子身上,只要梅子對他有了意,不怕黃慎脫得了鉤。
“我與一姐定了情,過了年,我就納她進家。”板橋開句*了梅子的所有念頭。“來的就少了。”
梅子什麼也沒說,低頭不語。
“老瓢他家在千里之外,沒家沒小的,他說他會常來看看你。”板橋注視著梅子神態的變化,“老瓢的心深,其實他真喜歡你,可他不敢說,也不會說。”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梅子怪怨地看了板橋一眼。
“他跟我說,總有一天他要把你贖出去。”板橋編話造話說。
梅子信了,心裡不是滋味,沒想到黃大哥那個悶葫蘆心真在她身上,可自己待人家又怎麼?
“還記得那次救你時他給你拈碎頭髮的事嗎?我一說起,他的臉就紅。”板橋真誠地撮合道,“還記得我們來給做畫的事吧,那是他做東掏銀子把我們拖來的。去年你作生日,他偷偷一個人到你這裡來……”
“板橋哥,你別說了……”
“你把人家的情不當數,我不說心裡憋得慌。”
這次梅子親點黃慎做她的字畫教習,看來那次的心計沒白用,板橋由衷地在心裡頭為他倆祝福。
這天,梅子正在練琴,一個女婢進來報:“梅子姐姐,黃慎畫師看你來了。”說完便退去了。
梅子起身作揖:“黃大哥里邊請。”
黃慎掩飾著自己,儘量不去正視梅子,總感覺梅子的眼神無時不刻不在他身邊。這是一個有了戀情的男子的典型神態。郎有情妹無意就是月老來了也牽不上線,郎有情妹中意雷公劈不開。板橋的一番肺腑之言,敲開了梅子封死的心,與黃慎學畫這麼多天,他的心細,他的體貼,他的輕言細語,他的一舉一動,一點一滴漸漸落進她的心田,埋下了難以丟卻的種子。以至於夢中幾回夢見他,到了第二天,沒見他的人,她一天就不知道怎麼過了。
黃慎走到畫案邊,邊說:“你的人物畫學得可以應酬人了,我可以結賬走人了。”黃慎說的是真話,他和梅子相比,他對她的感情並沒有她那麼上心,喜歡梅子那是沒說的,但要他把梅子納作妾,這份念頭他一時還不敢想。
梅子以為這是黃慎笨拙的作態,暗自笑了。說:“黃大哥,有你在上,我怎敢逞能?”
黃慎取看梅子的一幅《仕女圖》,驚訝地說:“別這麼說,你的靈氣真是非同一般,大有唐伯虎之遺風啊!”
梅子挑了令一個話題說:“不說字畫了,我聽板橋說你會彈曲,有這回事嗎?”
“這個板橋,把我什麼都賣了。”
“彈給小女聽聽行嗎?”
黃慎想了下,道:“好,彈就彈,獻醜了。
那邊黃慎與梅子逗情敘意,這邊街上鬧翻了天。震天的鼓樂聲中,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