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鶴掀起眼皮,抬眸看她,清薄聲音摩挲著她耳膜,“好久不見。”
程頤心臟一窒,調整座位,笑道:“是啊好久不見,之前就回來了,但擔心我表白後,再出現在這裡,你就不會來了,怕你想避開我,我也不想自討沒趣。”
“我倆又沒什麼。”
江衍鶴看著她舉著煙,想要菸頭觸碰借火的姿勢。
他沒什麼情緒,不動聲色地掐了煙,將漆黑鑲嵌著碎鑽打火機,扔進她懷裡。
“送你,不用還。”
示意她可以自己點火。
他總是這樣,恰到好處地保持距離。
程頤嘴角溢位一絲苦笑。
不知道應該為得到對方的打火機,感到高興。
還是為這種幾不可查的避忌,感到難過。
費澄聲看出,程頤眼眸裡閃過的不甘心和尷尬。
又把她從拉黑聯絡人裡拖出來,發了一堆幸災樂禍的表情包。
再次不動聲色地拉黑了。
程頤懶得理他。
戀慕的目光追著一旁看手機的江衍鶴。
她看到對方薄利手指停頓了一下,像是在看訊息。
他難道還有需要秒回的人嗎?
程頤悶悶地想,心裡有幾分酸澀。
VIP卡座一側。
為了逃避和江衍鶴對峙。謝策清點了一冰桶的RosatelloWine,和沈鴻拼起酒來。
謝策清和江衍鶴是發小,撕破臉皮考慮的因素盤根錯節,包括家庭。
況且江衍鶴壓根不知道,自己喜歡禮汀。
一群人都知道他追蔣蝶到破釜沉舟。
能用什麼身份對禮汀好?謝策清實在苦悶找不到地方發洩。
今晚,自從禮汀走後。
謝策清情緒極差,像在思索著什麼。
周圍人都看出,他和江衍鶴之間的低氣壓。
謝策清承認,之前他熱衷ntr,總覺得女人要靠自己上手掠奪。
沒想到之前種種惡因,給他埋下一個劫。
等到了週六。
如果禮汀真的兌現那個承諾,找到方法讓蔣蝶徹底屬於他。
很想聽完以後,再滿足那天禮汀所說的,小小的要求。
他會認真斟酌,要不要告訴她。
他收心了,會果斷拒絕蔣蝶,想追求禮汀,和她好好在一起。
手機震動。
謝策清接起來,語氣熟稔而溫柔。
接著皺眉:“情況怎麼樣,你沒事吧,我馬上來。”
“誰遇到麻煩了,是禮汀?”沈鴻放下酒杯,直起身。
“禮汀怎麼了啊?”裴斯年透露出淡淡擔憂。
程頤很難見到怎麼多男生,都同時擔心一個人的安危。
她疑惑地歪著頭問:“禮汀是誰,你女朋友?”
謝策清:“還不算我女朋友。我走了,她被鎖在圖書館裡了,我擔心她出事。”
他拿起外套和花,急匆匆地起身離開。
江衍鶴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他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骨節利落地掛上藍芽耳機,英文流暢地接起risk manager的電話。
費澄聲有點不悅。
見程頤和江衍鶴離得很近,他更加不悅。
酒意上湧。
他走過來,怒聲指責。
“江衍鶴,如果不是你給禮汀臉色看,她不會走,更不會被鎖進圖書館裡。”
江衍鶴頭也沒抬,神色淡漠。
甚至打完電話才理他。
他看了費澄聲一眼,倦怠地扯了扯嘴角:“你以為,是我逼她去的圖書館?”
費澄聲一陣無力。
江衍鶴,該死的江衍鶴。
哪怕全世界都圍著他轉,恨不得十萬個小時為他效勞。
他都會說一句,管我什麼事?你們不無聊嗎?
費澄聲感覺自己怒氣值達到了巔峰。
他本來就不滿程頤被奪走,現在醉意上湧,捏著一個利口酒瓶,手指發著抖。
同樣是男人。
他真的受夠了,被那人壓一頭的卑微情緒。
也受夠了,那張眉眼鼻峰走勢無可挑剔,上萬人裡也挑不出這種好骨相的臉。
李銳旭搖搖頭,和沈鴻想要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