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澄聲不理會他們,用力扯開他們拽著的衣袖。
今天不鬧得你死我活,他是不會放過江衍鶴的。
見費澄聲怒氣洶洶地走過來。
江衍鶴頭也不抬,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那人微垂著眼,恍若滴酒未沾,咬字清晰:“你爸兩年前的時候,中標了一個樓盤,拆建發現有一口古井,導致想修的商業用地,被一群前來拜祭的善男信女擱置了,這地兒荒涼一片。”
費澄聲胸口起伏,拿著利口酒瓶的手停下:“所以呢?”
背光處燈光昏沉,他臉上看不出表情,聲音悶悶地:“你想怎麼樣。”
江衍鶴收了藍芽耳機,漫不經心道:“這地我看上了,明天有人和你聯絡,讓你爸回籠資金,做個順水人情,搞好你們父子關係,兩全其美,不感激我嗎?”
什麼,居然有這種好事?
費澄聲怨氣瞬間煙消雲散。
看來今晚他真香得徹底。
“好兄弟,你可真夠哥們,我替我爸公司那幫靠這個專案吃飯的人,感謝你。”
費澄聲放低了姿態,手裡的半截酒瓶被他背到身後去。
“對不起啊,是我失態了,我喝了點酒就腦子不清醒。”
那人卻不打算放過他。
他站起來,身量比起費澄聲高小半個頭。
江衍鶴半眯著眼,英雋狠戾的威壓,道:“順便提醒你一句,別一天到晚都給前任發騷擾資訊,分了就乾脆點。”
費澄聲看了一眼近處的程頤。
她正用一種感激和崇拜的眼神,看著江衍鶴。
她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這樣過。
費澄聲心尖抽疼。
緊接著,江衍鶴低頭掃費澄聲一眼。
見他神色恍惚。
沒來由地笑了,沉聲在他耳畔告誡。
“還有,那個人去圖書館,也許是她想和心儀的人單獨相處呢,不然為什麼不給你打電話?”
對啊。
費澄聲反應過來。
禮汀為什麼給謝策清打電話?
難道真相是這樣?
她為了和謝策清單獨相處?
他感覺自己像個跳樑小醜。
在那人漆黑眼瞳裡,費澄聲感覺一股深深地自卑和難以言明的羞恥湧起。
江衍鶴有很多朋友,大多都在國外留學,絕對不缺少他一個。
他本來被幾所QS排名top美本爭著錄取。
但家裡給京域大經管系,捐了兩棟樓。
名譽校長是江衍鶴父親的舊部下,要把江衍鶴培養成棟樑之材。
對方實在盛情難卻,他才勉為其難地留在國內。
費澄聲身體猛地晃得一下,他眼神破碎地看著江衍鶴。
心裡有什麼地方轟然震動,然後徹底垮塌。
對內威逼利誘,對外邏輯自洽。
甚至對沒有在一起的女人,都能禮遇客氣。
費澄聲從來沒想過,他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在騷擾程頤。
他該從心有不甘的夢境裡醒了。
哪怕剛才,即使他真的不顧臉面,發酒瘋,和江衍鶴打起來。
江衍鶴根本不憷,並且靠體力,能讓他慘敗到徹底。
甚至,費澄聲還會成為程頤眼裡,不分青紅皂白暴怒的瘋狗。
畢竟自己縱情聲色。
體力那裡比得上,家裡有室內運動館和指導教練的江衍鶴。
早年,他父親去陪江衍鶴和他老師,一起打網球。
江衍鶴請來了atp世界排名前十的網球教練,指導他們。
那晚,費澄聲父親回家。
對那人的輕易控場程度,慨嘆不已。
罵費澄聲,說他應該和別人江衍鶴比比。
他們幾個人受盡江衍鶴的好處,沒有人可以反抗或者質疑江衍鶴,
江衍鶴周道適宜地把怒氣上湧的他,治得服服帖帖。
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知進退。
隨意用十億的資金,解決父親公司瀕臨破產的燃眉之急。
語氣宛如在樓下,隨手買了個廉價玩具。
費澄聲啞口無言,深深感受到兩人的差距。
他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不算什麼東西。
他能和江衍鶴成為朋友,都要靠父蔭,都應該學會感激。
江衍鶴確實有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