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革命,”就是要攪得天翻地覆,攪得資產階級睡不著覺,攪得無產階級也睡不著覺。其實,拿他這個話來評說“五一”大“掃蕩”,也未嘗不可,當年,是日本人也睡不著覺,八路軍也睡不著覺。
據老人們說,5月1日,是個大晴天,白天陽光燦爛,夜晚滿天星斗。
5月2日下午五時,呂正操帶著冀中軍區司令部、政治部、冀中區黨委、行署等黨政軍領導機關,開始出發。這一夜,先由東向西,走了三十里到了饒陽縣鄒村,在這裡領導要求進一步輕裝,把棉衣等一切暫時用不著的東西堅壁起來,然後又接著行軍,往南走,又由西折向東,再往北,一共走了一百二三十里,幾乎是圍著原出發地張保村繞了大半個圈。隊伍在深縣、武強、武邑三縣交界的朱家莊住了一天,5月4日傍晚,天下起了雨,還颳起三四級的東北風。隊伍趁著夜色,冒著風雨又出發了。參加過那天行軍的老人回憶說,那天夜裡,真是伸手不見五指,有走夜路經驗的人都知道,“青泥白水紫花道”,青色的是泥,白色的是水,得繞過“白”和“青”,挑“紫道”走。走了不太遠,也就二三十里,到了武邑縣北邊的前後尚村住下。白天不便行動,到了6日晚上9時左右,隊伍又繼續出發,到了武邑縣西南的南北翰林村。這裡是武邑、深縣、衡水三縣交界的地方,也是冀中區與冀南區交界的地方,南邊離石德路不遠,東臨滏陽河。正處於敵人以滹沱河、石德路、滏陽河構成的大“口袋”東南方向一個角角上。
7日天一亮,忽聽得西邊深縣境內槍炮聲激烈,派出去的偵察人員回來報告說,石德線沿線的敵人,從衡水、磨頭出發,去合圍深縣北邊護駕池、位橋一帶去了。幾乎是從我軍駐地西邊擦身而過。真玄啊!當天夜裡,呂正操帶著隊伍,往東邊走了走,到武邑縣城北邊的張家村住下。一直到8日傍晚,大家人不卸甲,馬不離鞍,緊張極了。8日傍晚,隊伍又悄悄北進,摸到離敵人的大據點小范鎮南僅七八里的豆村附近,趟著齊腰的河水,過了滏陽河,然後一夜急行軍六十里,到了交河縣境內與阜城縣交界的軍張村住下。“至此,我隊伍跳出了敵人的‘鐵壁合圍’圈。”
在60年後的今天,我們都知道,日偽軍對冀中腹心區的大“掃蕩”,是11日左右開始的。在此之前,日本人只是在滹沱河、滏陽河、石德路構成的三角地帶以外,實行“掃蕩”、封鎖,用日本人的話說,是“從上面轟趕”的時候,只想儘量多往網裡趕些魚,還未收網。可當年,即便是呂正操將軍,也不知道敵人哪一天要“收網”。多年以後,呂正操回憶起那段歲月,還說:對付日本人的“合圍”,掌握好時機很重要。跳早了,敵人會放棄原來的合圍計劃,對你實行新的合圍,跳晚了,陷在合圍圈裡當然也不行。採訪呂正操記錄。所以,先不要慌著跳出去,“在敵人還沒有接近以前,我們就在冀中根據地深、武、饒、安兩河走廊地區活動。”等到覺察到敵人已開始收縮包圍圈,要收網了,則一定要當機立斷,跳出來。除了時機,地點也要選擇好,一定要從敵人兵力比較薄弱的地方跳出去。今天看,冀中領導機關跳出敵人預定合圍圈的地點,也選得非常好。當時在北面和西面,有日軍白瀧部隊、坂本部隊等約七八千人,南邊,是日軍嚴密封鎖的石德路,約有日軍七八千人。而東面和東北面,只有日軍小川部隊約一二千人,是日軍兵力最單薄的地方。是個空子。所以有的老人說,“我們隊伍好像在敵人封鎖線的東便門裡跳出了‘鐵壁合圍’的包圍圈。”
在高明的將領指揮下,軍事行動簡直就像一首動聽的樂曲一樣,節奏分明、準確。又像是一位武林高手,在與敵人交手時,東旋西轉,把敵人弄得昏頭昏腦,自己卻安然跳到了對手背後。而這一切又是在怎樣的條件下實現的呢?蘇錦章回憶說:敵人“掃蕩”突然開始後,各級各單位的情報站和交通站的人員,也同部隊和群眾那樣都獨立緊張而且全力地進行反“掃蕩”,因而,情報站和交通站都隨之癱瘓了。這樣一來,內線關係有情報無處去傳送;交通員和通訊員活動受到極大限制,檔案無法傳遞,偵察員活動也受到極大限制,敵情難以偵察。就是無線電通訊的聯絡時間也難以保證。電報時常不能按時發出和接收,以致各級不但難以瞭解戰役情況,就是一二十里之外的戰術情況也很難了解,甚至臨近村莊有無敵情和我軍往往也不瞭解。
5月1日至10日(4)
呂正操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僅憑手頭很少的一點情報和以往反“掃蕩”作戰的經驗,進行分析,作出決定,卻在一個幾乎可以說是最佳的時間、地點,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