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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6日至6月中旬:“剔抉清剿”(11)
6月7日,常、王帶著隊伍,以急行軍越過河間至肅寧的公路,來到獻縣西北角緊靠肅寧的灣裡、泥馬頭一帶,與30團取得了聯絡。計劃次日,也就是6月8日會合。此時透過敵情偵察和電臺聯絡,探知四周的敵人很可能要合圍河肅公路以南、滹沱河以北這一地區。常德善司令員主張不等到明天,立即轉移,跳出合圍圈。王遠音政委則認為找到30團不容易,主張等到明天見了30團再說。雙方意見分歧很大。
當年雙方具體是如何爭論的,這隻有找當事人才能搞清楚。據瞭解,當時在場的,除了常、王兩位首長外,還有八地委組織部長羅玉川、八分割槽作戰科長張曉冰,宣傳科長張邁君幾個人。如今常、王兩人已犧牲、羅玉川、張邁君已去世。惟一在世的張曉冰同志,離休前任南海艦隊副司令,又在外地,近來聽說已回到北京,但幾經設法,也未聯絡上。難道說,這段史實,也要如同我們知道的一件珍貴文物一樣,無處尋覓了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打聽到解放後曾任國家黃金管理局局長的石豁同志,瞭解不少當年的具體情況。於是,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裡,我們來到茂林居,採訪了石豁同志:採訪石豁記錄。石:我當時在八分割槽當武委會主任。“五一”“掃蕩”前都分散活動,我去的饒陽。6月初地委叫我去彙報,從饒陽走了一天,到了獻縣西北角的一個村,這村叫什麼名字?唉,想不起來了。反正是晚上到了村裡,地委羅玉川他們在,軍分割槽的常司令、王政委他們也在,正在商量事,讓我也來,我自己覺得不夠格參加會,就說累了,想先歇歇,就在外屋待著,他們在裡屋說話。
問:是那種農民的房子,兩暗一明?中間是灶屋沒窗戶,黑黑的兩邊各有一間住人的?石:對,我就在中間作飯的灶屋待著。那兩間屋,一間是老鄉一家子,也就是這屋的主人一家,另一間,就是常司令他們。
開始我把門板卸下來,放在灶臺上想睡會,可聽著他們在裡屋吵也睡不著,就起來坐在門檻上,坐累了,也走動走動。瞅見裡屋常司令、王政委在炕上坐著,炕桌上放著軍用地圖,偵察科長曉冰、宣傳科長張什麼,記不住名字,也在。羅玉川跟人談了一天話,也累了,犯困,在那打眯瞪。
問:您聽見他們說什麼了嗎?石:聽見偵察科長曉冰彙報,講敵人調集多少兵力,河間、肅寧都有敵人司令部,還有機動部隊,要合圍這一塊地方。接著聽見常司令說,敵人合圍,中心目標一定是我們,據我的經驗應先跳出去,到子牙河以東去。政委說,30團這麼殘酷,不容易。意思是說30團能堅持,我們也能,
怕什麼?又說要不司令員出去,我帶人留下。常是個很豁亮、很開朗的人,一聽這話就生氣了,說老子打了這麼多年仗,掛這麼多花,還沒人說我怕死。一時誰也不敢說話。問:下級當然不好說話,羅玉川呢?地委書記金城不在嗎?石:羅玉川跟人談了一天話,困。又不懂軍事。在那半睡半醒的。聽見吵,睜開眼說,別嚷,好說,好商量。就又合上眼了。金城當時正搞物件呢,沒跟隊伍走。
問:說話嗓門很大,吵得厲害嗎?石:常司令是山東人,直性子,那會兒也就30歲,說話聲高點。王政委是山西人,有口音,難懂點,說話語速慢一點。不過他們畢竟是有一定地位的領導幹部,又當著下級,都是會約束自己的。
過了一會,又聽見常說,我是個老粗,弄集訓計劃非你不行,可這是戰爭。意思是說,打仗的事,軍事上的事,應該聽我的。又說:上級有指示,咱們倆不能分開活動。就聽見他們兩個說來說去,誰也說服不了誰。從大約頭半夜,11點鐘吧,一直說說說,到了2點鐘了。夏天夜短,4點來鍾天就矇矇亮了,實際上這會子就是走,也過不了子牙河了。又聽見曉冰說,聽群眾講,敵人從沒掃蕩過雪村、頂旺。這兩村離公路都不遠,是不是讓30團到頂旺,咱們到雪村。敵人一掃過來就過公路。常、王聽了,就看地圖,說,那就往北走,要是人家不掃到我們,就不動,貓著。實際上是司令員妥協了,說走吧,通知隊伍。問:當時離雪村有多遠?石:這個村子在雪村東南20多里地,不遠。大約是2點鐘出發,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雪村。我也就跟著他們,到了雪村。
按說,王遠音是學生出身,“一二·九”運動的骨幹,抗戰爆發後,跑到北平西邊參加了游擊隊,很快就提升為路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