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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勝利”的那一天。■崔希哲:一位敵工科長的筆記崔希哲,1918年生於河北省清苑縣溫仁村,保定師範畢業後作過小學教員。參加革命後被選送到路西接受敵工訓練,是冀中軍區最早的一批從事敵軍工作的人。“五一”大“掃蕩”後,他主動提出留在當地堅持工作,任第七軍分割槽敵工科長,經常只帶很少的人甚至單槍匹馬走村串戶,收集情報,開展工作。他把收集到的敵偽方面的情況,詳細地記載下來,厚厚的一大本。據看過這個筆記本的老人講,內容相當豐富,都是當年的珍貴的第一手材料,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這個筆記本後來竟丟失了,據說可能是讓家裡保姆當廢紙賣了。我們現在看到的,只是部分摘抄。

據崔希哲記錄,1943年底在原冀中七分割槽1566個村莊這麼一塊地盤上,共有日軍1500多人,俗稱二鬼子的偽治安軍約1400多人,偽軍7730多人,護路隊300多人,共計9230人左右。日軍只佔17%,偽軍佔84%。

崔希哲說,當時在這一地區的日軍士兵有以下種種表現:其一,挨打受氣。

當官的打當兵的。某據點一個日軍伍長,放下一個水桶走了,另一個日軍士兵不知道,過來拿了水桶就走,恰巧被那個伍長看見,過來“嘟嘟……”說了一通,那鬼子嚇的立時放下水桶,接著伍長便左一個耳光,右一個耳光,用皮鞋踢一個筋斗又一個筋斗,那個捱打的鬼子,倒下爬起來,“啪”一個立正,低著頭“嘟……”說一通,如此來了三四次。另一據點鬼子出操,一個鬼子扛著機槍,壓得實在支援不住,另一個日軍士兵心痛他,便替他扛著,被軍官看見,過去便踢了他三腳,還罰這個士兵扛著機槍,圍操場跑了三圈。駐安國據點日軍中隊長,因一個伍長經常不行禮,竟砍了他一刀。

老兵打罵新兵。駐這一地區4個日軍大隊,有的大隊新兵達250人左右,佔總人數一半以上。新兵受老兵打罵,簡直是家常便飯。其二,生活困難。

日本兵是習慣吃大米的,結果卻很少吃到大米,駐無極一帶日本兵只有十分之三的主食是大米,其餘為麥子、棒子。安國一帶日本兵每天吃兩頓飯,每人一小瓷碗,根本吃不飽,主食裡大米不到一半,菜湯也不夠。衣服也多是前年的,破爛不堪。吸菸也沒錢,一個日本兵向一個偽軍討錢,偽軍給了他2元,深深地鞠了一個大躬才走。汽車也沒汽油,都燒木炭,走時要推一段才行。因為缺錢,日本兵到處搶劫。駐定縣劉家村崗樓一個日軍士兵,追逐一名婦女,沒追上,就要放火燒房子,村裡人過去勸阻,說:“太君的衣服破了,”那日本兵說:“金票的沒有。”村裡人忙說:“我的金票的有,給你換衣服吧,”給了50元完事。其三,思念家鄉。

侵略者的悲哀(5)

平日挨打受氣,生活又不好,自然思念家鄉。1942年11月,駐崔嶺據點一個日本兵,在監視抓來的老鄉幹活時,看見一個十三四歲很精神的小孩,便不住與他鬧著玩,老鄉問他:“你有小孩的?”那日本兵便掉下淚來。另一據點有個日本兵很沉悶,不愛說話。但一有人問他“你有幾個小孩”時,他便哭起來,並用手比劃著說:三個的,這麼高的一個,這麼高的一個,隨說隨哭。崔希哲說,現在被抓去幹活的老鄉都學會了,只要想歇著就問監工的日本兵家裡情況,一問鬼子肯定大哭,老鄉們便可乘機歇會兒。其四,厭戰怕死。

駐西伯蘋據點一個日本兵,自己跑到村裡認中國人做乾媽。後來聽說要調走到太平洋戰場去,便大哭起來,說:“遠遠的,死了死了的,見不著娘了。”還讓各村聯絡員聯名保他,結果最後還是被調走了。駐定縣辛莊崗樓的日本兵,在李親顧戰鬥時,嚇的路都不會走了,叫偽軍給扶回來,說:“你們慢慢的扶著我走,我死了死了的有。”一步一喘地回到崗樓。駐伍仁橋據點的日本兵一次出發作戰,十幾個新兵一邊走一邊哭,磨蹭著不願去,軍官拿著指揮刀恐嚇著說:“快快的。”駐安國日軍長江部隊一個伍長,不願出發作戰,每日只是喝酒。並對維持會的中國人說:“我不是長江部隊,是酒的部隊。”還說,“我們亂七八糟的沒有。”意思是說他沒禍害過老百姓。“八路軍、老百姓、幹部,我的亂七八糟的一回沒有,伍仁橋太君每天亂七八糟的,死了死了的有,安國大太君,大大的死了死了的有。”駐在縣城裡的日軍,新兵,生活還算緊張,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起床,跑步,作操,訓練。完後才回去洗漱吃飯。住在崗樓的日本兵,生活則散漫多了,早上也不起,晚上甚至也不站崗。喝酒,唱日本歌,找偽軍或維持會的人打牌,僱城裡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