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不是我受辱,如同救火救命,無論誰都會做的。”
來人道:“東西在哪裡?”
黃姐把來人領到冰箱前,開啟,取出一個精緻的小冰桶,說:“就在這裡面。他要喝酒,我千方百計攔住了。喝了酒,質量就不行了。用的物品,都是你帶來的專用品,保管方式也都按你交代,沒有一點汙染和疏漏。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了。”說罷,黃姐把冰桶鄭重地交與來者。那人雙手接過冰桶,貼著心臟摟著,如同抱著一個嬰兒,忍不住眼淚滴成溪流。
黃姐從茶几上抽了紙巾,遞給來人說:“別落淚了。我知道你的心情。哭多了,對身子不好。其實,你不必親自來。你剛小產過,身體還虛弱。如果說,上次你必得親自出馬,才說得清楚,這回,只要派個人來,我就會交他。我能幫上的忙,只有這一點點。今後的事,只有靠你自己走了。說實在的,這些天來,我一想起這事,就從心底佩服你。一個女人,一個母親,還能做些什麼呢?也就這些了吧?你都做到了。”
來人聽得黃姐這樣說,哭得更厲害了,只得摘了墨鏡拭個不停。渾身劇烈地抖動,將原本裹得緊緊的圍巾和外衣鬆散開來,卜繡文蒼白的面龐和瘦弱的身體呈現在黃姐的客廳裡。
黃組比卜繡文要年輕,但她的神情卻蒼涼古邁。也許是和匡宗元這個魔頭的婚姻,讓她大徹大悟,心如深潭。
半個月前,卜繡文突然拜訪黃姐。
“你是誰?”黃姐對這個不速之客問道。
“我是誰,這不重要。也許,你始終不知道我是誰,更好。”卜繡文回答。
“那你找我何事?如果這個也不需要我知道的話,我就送客了。”黃姐靜靜地說。
“我要找你的事,對我是太重要了。對你,是舉手之勞。但是,你很可能不願做。”卜繡文表面鎮定,內心惶恐。她繞著彎子說話,實在是怕自己一下子把底兜出來,遭到黃姐斷然拒絕、那就再也回天乏術了。
“既然對我易如反掌的事,對你又是那麼重要,你為何斷定我會不願幫你呢?”黃姐淡淡一笑。“因為這件事還關乎到你的丈夫……不不,主要是我的孩子……當然了,還有我的丈夫,不過……更重要的是我的醫生……不,更重要的是血玲瓏計劃……”卜繡文原本準備得好好的,然而還是混成一鍋粥。
黃姐給她倒了一杯水,說:“您卻是越說我是越糊塗了。不急,雖說是牽涉到了那麼多人,我看最要緊的是咱們兩人。和我有關的只是我的丈夫。您就先說他吧。”
“不,不能先說他。還是先從我的女兒講起吧。”卜繡文心想,哪能先講匡宗元的劣跡呢?即使是婚前的事,天下也沒有哪個妻子會樂意聽到這類醜事。於是,卜繡文講起早早的病,危急狀態,血玲瓏計劃,第一次懷孕失敗……“因為胚胎的骨髓型和早早的不符,因為它和早早不是一個父親。早早是我被人強暴所生……”卜繡文說不下去了,即使這段往事已過去多年,挖掘出來,依然血淋淋。
黃姐雙膝併攏,腰板挺直,在沙發上坐得端正,臉上波瀾不驚,遞上紙巾說:“您跟我說這些,是不是就是我的丈夫——正是強暴你的惡人——也是你的女兒夏早早的生父?”卜繡文驚得眼淚都灼幹了。面前這個女人,真是冰雪聰明。她一直以為自己在女人當中是個尖子,現在才知道,民間高人無數。
“是。正是。”她只有頻頻點頭。
“你想再一次懷孕一個和夏早早同父同母的孩子,以救早早?”
“正是。正是。除此以外,再無任何法術了。”卜繡文希望和絕望交集。
“那您求匡宗元即可,找到我,為何?您既然知道了他的歷史,想來也一定調查了他的現在,他是一個尋花問柳之人,這並不太難。”黃姐還是不動聲色地說。
“是啊……我原本是不想麻煩你的……可是,試過了,也許,是我太老了,他識破了……他……”卜繡文說出這一切,真是痛苦尷尬,可是,面對黃姐這樣水波不興玉樹臨風的女人,你無法隱瞞。你直覺到把一切真相告訴他,才是最簡單可行的方法。
“唔,於是想從我這裡,得到匡宗元的那樣東西,再一次懷孕?我猜得對嗎?”黃姐把卜繡文最難開口的事,一語破開。
“是是是……是是是……”卜繡文長吁一口氣。不管事情成不成,她能做到的只有這些了。
“我能知道你是怎樣找到我的嗎?”黃姐岔開話題。
“我有一個朋友,是做私人偵探的。他查出了您的住址。”卜繡文如實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