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姐說:“送出的東西,也像潑出水,要不回來了。你若可惜,此後再別把任何貴重東西放我這裡,我是不配的。勸你別出口傷人。你我也是鄉下人。罵他們就是罵自己。”
男人說:“好好,我不說就是。誰喝了都是喝了。你一個女人,在鄉下住著也不容易,也得圍下個三兩幫手,我能理解。只是,今日良宵美景,無酒怎行?你到村裡的小鋪打上半斤散酒,哪怕是高粱燒,我也盡興。”說著,就去找空酒瓶。
黃姐一看攔不住,就說:“村裡的散酒,你敢喝嗎?聽說有毒。”
男人說:“鄉下人敢喝,我也敢喝。你說得對,我也是鄉下人。”
黃姐說:“你真要喝,我這就給你打去。聽說那酒的後勁大,一時半會兒看不出厲害,但喝的時間長了,傷人的腦子和眼睛。你若是敢,我就去。”
男人聽罷,搔搔頭,很惋惜地說:“真的啊?若傷腦,那就不敢喝了。幹我們這行的,靠的就是腦子和眼睛,若是一齊壞了,真真就是要了命。好吧,今天就免了吧。”
女人長吁了一口氣。
吃罷晚飯,寬衣解帶。臥房是兩間,男女分開。男人很自覺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往常都是這樣歇息的。不想黃姐無聲無息地跟了進來,悄悄說:“今日,我想同你一道睡。”
男人擺手道:“你是良家婦女。和我來往的女人,都沒你乾淨。我不忍害了你。你不必討我的歡心,我在這世上,只愛你一人,把你當成我的姐姐。”
女人就掉下淚來,說:“我知道。你如是想節省下來,給你外面相好的留著,我也不逼你。”女人說著,悄然躲開了,只把幾滴淚水彈在男人的胸脯上,好似汽油潑了下來,男人的興趣呼地點燃了。他把女人捧到床上,剛要動作,突然說:“我不能害了你。”翻身下了床。到處找尋。
女人淡淡地說:“你找什麼?”
男人說:“告訴你也沒有用。你是不會預備這東西的。”
女人說:“你不要瞧不起我。我雖是一個人過日子,日用百貨卻非常齊全。說說看,也許我有。”
“正是因為你打算的是一個人過日子,所以,我才說你沒有。”男人很有把握地說。
黃姐說:“你既是說到這兒了,我也就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了。”她像一條銀魚船地起身,從抽屜裡找出一包東西,熄了燈,遞到男人手上說:“是在找這個吧?我有。”男人摸出那是保險套,疑心頓起,說:“你平日總預備著這東西,是何居心呢?”
黃姐說:“我是你的女人,我為你預備的。但我從來沒讓你知道,我絕不強求你。我是有備無患。若是你不提到,就是明知你有病,我也絕不會用。我既是你的女人,你得了什麼病,我也得什麼病,這才叫同甘共苦……”
男人的激情被挑起,說道:“想不到你這樣賢惠。你既為我這樣想,我哪裡能害你!”說著,把保險套戴在自己的男根上,狂暴動作起來。
風平浪靜後,男人喃喃道:“你說得挺熱鬧,身子還是冷木頭……”
黃姐說:“久不操練,生疏了。”
男人不再答話,鄉村的空氣好像有一種麻醉的作用,把城裡人被汽油和灰塵滿滿的肺葉,洗滌乾淨,人就得香甜深沉地睡去了。黃姐隔一會兒撫摸一下男人,待男人再無反應,確定他深睡之後,靈活地起身,將剛才甩出的保險套收起,回到自己的房間。
清早,男人起來。他看到自己的車門把手,掛著兩顆紅燈籠一般的柿子,連在一根枝上。一摸,軟軟的,像女人的手。這是長在柿樹上,被太陽一天天曬軟的柿子,和硬冷的時候摘下來,被生石灰水泡軟的柿子,昧道是絕不同的。男人想,唔,這兩個柿子,是黃姐半夜裡起來到樹上摘下的吧?
他走了。
黃姐倚在窗前,看他的車卷著黃塵,消失在自家的路口。又等了一個小時,估計男人已達市區,這才開始撥打電話,聽準了主人的聲音後,她悄聲說:“快快來。”
一個頭戴帽子,眼戴水晶養目鏡,渾身上下裹得如同粽子一般嚴實的人,無聲無息的溜進了這套幽居的房子。掩好院門,來人一把抱住黃姐,說:“大恩大德啊,我真不知今生今世如何謝你!”
黃姐淡然說:“不值一謝。這不過是夫妻間的常事。”
來人道:“我知道你們長久以來,就不行這個事了。這對女人來說,無異於強暴。”
黃姐說:“我那時已分裂成兩個人。一個人在同他行這個事,另一個人在旁看著,想,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