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就是留學生大樓。”好心的阿姨告訴我。
在伸手間,可以抓住寒氣,可以抓住由寒氣變成白霧的二氧化碳。整個武漢大學散發著古老的傳說,楚文化的光輝似乎至今還充塞著天和地……有好多文人墨客曾經在這裡書寫出各式各樣的人生。
寧靜的東湖,夜色正闌珊。驚喜的主人表達驚喜的方式,就是先來一頓豆皮料理為我接風洗塵。武漢名小吃真是好吃,好吃得令我一口氣吃下三盤,直到難受得不能走動。
我被安排在客人住的九樓的203房間,和一位不相識的日本人同屋。那才是真的不認識,也不急著相識。想來也真有意思——不需要任何語言交流的同屋。
第二天去海地的房間,她的同屋也是日本人,從京都來的,叫德永香,十足的京都味。掛在這屋子客廳正中的,就是我在成都時送給她的畫。我感激這場面,又覺得不好意思。
一時間繪畫主人到來的訊息不翼而飛,飛遍從世界各地來的留學生耳朵裡。他們想看到更多的我的畫,並且七嘴八舌就敲定了星期六晚上為我開畫展,展場就在九樓會客廳。It's ok!
快呵,誰救命呵!……畫畫——僅僅限於自己的愛好,忽然間開畫展?真是開國際玩笑!接著幾天我忙得一塌糊塗,強迫畫筆去生輝。就……就……就……大膽向展場擺畫囉,不可思議的“畫家”,只有我自己才懂囉!噓——不要做聲呵,假裝的“畫家”走進去囉。
參加畫展的是留學生們,和隔壁公寓駐武漢大學的外籍教師……唿——,來一口深呼吸,反正老外們不懂中國畫嘛,更不懂我的亂畫嘛。不過我這位化裝後的畫家,還得頭頭是道地講解自己的畫喲。
幫助策劃的是日本放送出版協會的短期留學生吉川剛先生,燈光設計是德國室內設計師代意芬女士,荷蘭馬克先生、法國安吉娜小姐和海地小姐負責招待。我從心底感謝他們。
畫展在無數種語言交談中開始了。從德國周邊國家來的講著德文,法國來的講“…布…酒…(你好)”,義大利來的講“…布…酒…羅陸(你好)”,緬甸來的馬克烈黃講的我無法聽懂,美國加州來的麥娜琳講一口時尚的英文……日本人加入時,中文、英文、日文一齊加入。我加入時,全班講中文,太多的問題倒讓我笨嘴笨舌了。
大家都用心在看畫,而且說些讓我不知該相信還是不相信的話——“Very nice 。”“It's beautiful。”“Excellent……”,從高鼻子下面的嘴巴里不斷說出來。呵,我搞不懂這些外國人是真的感覺好,還是奉承我?管它那麼多,反正也必須到畫展結束,我才可以退出這場已經開始的遊戲。
嘿,撞到大紅運了!居然有個俄羅斯人看中一幅畫,還立即掏出人民幣放在我手中——“我就要這幅畫。”海地趕過來說:“等畫展完以後,才包好給你,好嗎?”呵,海地真周到嘛。那位叫克林斯基的俄羅斯人笑著說:“當然,我還要繼續看畫呢。”德國來的留學生福爾克和福樂爾,也各要了一幅畫,當然也是先付款囉。福爾克?福樂爾?這兩位名字真有意思,容易記住也容易混淆。現在如果和他們單獨碰見,我一定分不清頭髮少的是哪位,長髮有幾分帥氣的又是哪位(書裡的這張他們倆的照片,禿頭的人是福樂爾,長髮的人是福爾克)。義大利留學生達·芬奇也買了一幅畫,哇,這位達·芬奇,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帥哥!我一邊讚歎著這位帥哥,一邊遺憾著“我們沒緣分,唉,沒緣分”。日本人排著隊付錢給我,他們的過分禮貌讓我也不得不拘謹起來。一位叫後藤泰郎的男生,很可愛,象我弟弟一樣可愛,天真爛漫的樣子讓我不忍心收他的錢。福田、小山、田中……喲,收錢又收錢再收錢。我怎麼莫名其妙地做起生意來了?從來都是掏錢買東西的消費者——我自己,今天突然變成了賣東西的店員,嘿,還是放進自己的腰包?對不起呵,還沒習慣呢。
幾個小時後,畫展在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音樂中結束了。哇,真是好運臨頭——畫全部賣完,還有預定的!心情好歡快……哈……哈……嘿……嘿……嘿。善哉,又善哉!南面有阿彌陀佛!
又是海地帶著她的朋友安吉娜、代意芬、馬克等,留下來收拾殘局。嘿,那位叫達·芬奇的帥哥和可愛型的後藤也留下來幫助收拾。大家如此熱心腸幫我的大忙,我只好問海地:“我該怎麼感謝好呢?”“沒關係'',大家喜歡你和你的畫嘛!”海地不慌不忙說道。我嘆了一口氣,“實在受寵若驚啦。”
畫展之後,客人一下多了許多,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