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倫不類。她的眉毛長得太濃,沒有鉗過。早先看來那份天真稚氣倒也不同凡響,現在看來分明只是過分矜持的小家子氣罷了。他怎麼——偏偏——同一個虔誠的黃毛丫頭一起吃飯!他開始感到上當了。這頓飯吃得有什麼意思呢?
“你喜歡跳舞嗎?”塞爾瑪正做懶散散、挑精剔肥地吃著清蒸魚。
“馬馬虎虎,”斯魯特有點不客氣地說,“你呢?”
“我跳得糟極了。我過去難得跳舞。今晚我倒很想跳跳。”
“一定奉陪。”這倒是把這個虔誠的黃毛丫頭摟在懷裡的一個辦法,雖然這辦法不一定使人十分滿意。
“你在生我的氣吧。”
“哪裡呀。”
“你猜得出我生平第一回做的另一件壞事是什麼嗎?”
“恐怕猜不出。”
“那好吧。我來告訴你。就是吻了一個非猶太人。不過我也沒吻過多少猶太人。”
他們到一個夜總會去玩,那裡有兩個樂隊輪番演奏。她老是踩他的腳,轉錯方向,身體跟他保持一英尺距離,看來又狼狽、又激動、又高興。懷裡不管相距多遠地摟著這個粗俗的黃毛丫頭,腳趾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都不禁使他回想起當年在中學舞會上的情景。她不斷瞧著牆上一隻大掛鐘,恰正在十一點一刻的時候,她說:“咱們現在該走了。玩得痛快極了。”
她用那輛菲亞特把他送到他寓所,手也沒握就讓他下了車,轟隆隆地開走了。他拖著沉重的腳步上了樓,心裡知道,塞爾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