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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面排練。一座“大食堂”,一所寬敞的營房,正在建造起來,僅僅為了供應一餐飲食,來賓們的午餐Z四周的猶太人也將在那兒津津有味地進餐。黨衛軍還得想出辦法,就連這一回也避免供給一些猶太人飯食。這是拉姆的《聖書》中唯一疏忽了的地方。咖啡館裡的顧客們當然只在來賓到場的時候才盡興地喝咖啡、吃蛋糕,要不然他們就空做著喝棕色飲料和吃一盤盤蛋糕的動作,實際上那些蛋糕是他們所不能嘗的。

已經一點過了。我幹嘛老是這樣沉痛地胡說八道呢?就連美化運動的冷酷玩笑也是一種寬慰,使人可以忘掉班瑞爾透露出來的情況,以及我為娜塔麗遲遲不回來所感到的焦慮。她六點鐘非得起身。在她上雲母工廠去幹活兒以前,她得先到兒童遊樂場和幼兒園去為這次訪問排練。她跟幾個其他的漂亮女人剛接下了這個任務。她們的工作都給她們安排好:訓練孩子們講述他們的小節目,並且裝出十分快樂。午餐時她告訴我,孩子們得喊著說:“怎麼,又吃沙丁魚嗎?”整整持續二十分鐘的這種很容易識破的謊話,全給寫了出來。在這方面,美化運動正產生出一些真正的好處,因為黨衛軍增加了孩子們的配給量。他們想要來賓們看到一些胖娃娃在玩耍,所以象女巫對漢澤爾和格雷特爾那樣,正在填飽他們的肚子。

我無法相信這麼顯眼的一出喜劇能夠欺騙誰。然而就算它成功了,德國人指望透過它獲得什麼呢?猶太人正在失蹤,許許多多人不見了,這個恐怖萬分的事件能夠長時期被掩蓋起來嗎?我可無法明白。這件事毫無意義。不,這就象那個智力遲鈍得可怕的孩子;那個智力遲鈍、在空果醬罐旁邊被人逮住的孩子,臉上、手上、衣服上全抹得紅彤彤的,還笑嘻嘻地不承認自己吃了果醬。

就這件事來說,它對奧斯威辛的毒氣地下室又有什麼意義呢?我為這細想了好幾個星期,頭腦都想得發昏了。 管德國人叫虐待狂、屠戶、野獸、蠻子全不能說明什麼,因為他們象我們一樣,也是男人和女人。我有一個想法,我要把它草草寫下,比我所感到的要肯定得多。這件事的根子不可能是希特勒。我由這個前提開始。這樣一件事發生的時候,在德國人當中遭到了那麼少的抵制,那麼這件事必然已經醞釀了好幾個世紀。

拿破崙把自由和平等強加給了德國人。他們從一開始就壓制它。他用大炮和踐踏的軍靴侵人了兒乎還沒擺脫封建主義的一些拼湊起的專制國家,並以人類的同胞關係蹂躪它們。解放猶太人就是這種新的開明人道主義的一部分。這對德國人說來是不合乎人情的。但是他們卻依順了。

哎呀,我們猶太人相信了這一改變,可是德國人內心裡卻始終沒改。這是征服者的信條。它支配了歐洲,但並沒支配德意志。他們的浪漫主義哲學家猛烈抨擊非德意志的啟蒙運動,他們反猶太人的政黨成長起來,同時德國一天天發展,成為一個工業大國,可它始終沒接受“西方的”思想。

他們在德國的皇帝統治下戰敗了,接下來就是嚴重的通貨膨脹和經濟崩潰,這在他們心中激起了一種可怕的、絕望的憤怒。 共產黨人威脅要製造混亂,推翻政府。魏瑪政府分崩離析。當希特勒從這種女巫釀造的啤酒中崛起,象《麥克白》中一個神諭的鬼魂那樣,然後在百貨公司和歌劇院走廊中指著猶太人時;當他大聲疾呼,說猶太人不僅是德國所受種種不公正待遇的明顯的受益人,而且是造成這種種待遇的實際原因時;當這種瘋狂的歷史程式向前發展,跟馬克思主義的口號一樣簡單而虛假,可是又比那些口號更殘忍、更直率時;德國人的怒火就在突然爆發的一陣民族活力與歡樂中發洩出來,而促使它發洩出來的那個花言巧語的瘋子,手裡卻揮舞著殺人的武器。德國人毫無悔恨之心這一點,使這種武器到了這個人手裡特別合適。要不是透過對我施加的暴力,我還不知道這種使人費解的特徵。就連現在成對這仍然有點迷迷糊糊呢。

我對路德的研究有沒有使這問題清楚一點兒呢?在希特勒之前,只有路德曾經用民族的聲音那麼透徹地講話,使鬱積的民族怒火完全發洩了出來,而就他來說,是反對腐朽的用拉丁文單調地宣講的天主教教義。儘管我十分欽佩路德,是他的傳記作者,可是這兩個人的粗暴有力、挖苦諷刺的講話卻非常相似,這使我憂慮躊躇起來。路德的新教是一種宏偉的神學,一種懇切響亮、講求實際的基督教,很配得上路德聲稱正從巴比倫的婊子手裡拯救出來的那位基督。但是就連這個土生土長的產物,也沉沉地壓在德國人的身上,是不是呢?

德國人在基督教歐洲始終不大自在,始終沒拿定主意,自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