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奏摺之中沒有任何一句話表達出不敬之意,大院君黨羽無法反駁。加上右議政李維元早就與閔妃集團互通聲息,所以宣讀完奏摺之後,李維元馬上磕頭上稟:
“啟稟皇上,臣認為奏摺的內容非常正確。國太公的功績將名垂青史,所以在尊稱為‘大老’
的同時,並使其從此告老休養,實為應得的禮遇。王上應嘉許李世愚,並準其所奏”。
躲在屏風後面偷聽朝會的閔妃,對李維元的言辭非常滿意,會心地點了點頭。
按照早就安排好的程式,於是高宗說:
“準其所奏,將奏摺向天下廣為公佈,從今天起,尊稱國太公為‘大老’,諸位愛卿沒有異議吧?”
“聖恩浩蕩,臣等謹遵聖命。”
當天李世愚的奏摺就向諸於天下,同時並派都承旨向將此事告知大院君。
大院君極其憤怒,朝空中揮舞著拳頭,高聲叫嚷著:
“你們這些傢伙沒辦法把我殺了,就想把我變成活死人,你們等著瞧!來人哪!”
早在外面候著的天下長安急急忙忙跑到大院君跟前。
“你們幾個現在立刻去義禁府,叫判事去把成均館的儒生李世愚給我抓過來!我要叫這個傢伙死在我的手上!”
“是,遵命!”
天下長安領了大院君的命令,飛奔至義禁府。沒多久,帶了義禁府判事回來。判事戰戰兢兢地稟告:
“義禁府判事金致善在此待命。”
“你這個混蛋!叫你把李世愚抓來,你怎麼一個人來了?現在趕快抓人去!”
義禁府判事磕頭回稟:
“下官到李世愚的家裡逮捕他,但是……他不在家。”
“不在家?你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給抓回來!”
“下官惶恐。聽說王上宣李世愚入宮進覲,李世愚現在正在宮裡。”
“什麼!?你說他奉命入宮覲見?”
大院君氣得眼前一片昏黑,事情演變至此,他連一個儒生都沒辦法處罰了。
這件事情硝煙未散,民間又謠言紛紛,雲大院君不久就要從攝政的位子退下,高宗即將親政。那些常常出入雲峴宮的官員,跟隨著風向飄到了閔氏集團一邊,雲峴宮前門可羅雀。
另一方面,閔妃卻對自己的所有計劃都能順利實施,而感到痛快淋漓。毫無顧忌的閔妃加快了步伐,將曾受大院君政府冷遇,被閔妃集團拉攏的巨儒崔益鉉,授為承政院同副承旨,這對大院君來講,又是個不祥的徵兆。是年10月,崔益鉉向高宗上疏。疏文中指出:“晚近以來,政變舊章,人取軟熟;大臣六卿無建白之議,臺諫侍從避好事之謗,朝廷之上,俗論恣行”。這份奏摺攻擊了包括臺諫在內的大院君政府一切部門。
崔益鉉對大院君的指控尤其突出:回顧過去十年間的政績,因景福宮重建而過度課稅,使得百姓們窮困潦倒,形銷骨立。另外,願納錢、屍包稅與門稅等繁雜的稅金接踵而至,導致民不聊生,百姓窮苦至以草根樹皮果腹之境地。朝廷甚至以賣官售爵為業,而作為國家精神支柱的一百餘所書院也全部遭到廢除,大院君棄道義於不顧,使得儒生們怨聲四起。洋夷與倭寇則趁國家政治動盪不安之際,不斷侵犯邊防各地,現在,國家實已處於存亡關頭,長此以往,國家將無法延續下去。
崔益鉉在奏章最後懇請高宗:“聖上英明,通達國政,一掃舊惡,並以親政,一新所有政事,振新氣象。此等重大的事業,若非聖上,無人能有此魄力。臣在此乞求聖上,親自經營此種救國濟世之大策。”
顯然,這個奏摺是由閔氏集團主使,崔益鉉直接執筆而成。高宗接到這個奏摺之後,對於如此激烈的文字,非但不予加罪,反而龍心大悅,批答:“出於衷曲戒予之辭,極為嘉尚”,並將崔益鉉升為戶曹參判。大院君雖動員左右議政、司憲府、承政院及成均館儒生分別連署上疏加以反駁,均無濟於事。
明成皇后7(4)
數日之後,崔益鉉再度上疏,極言:“惟在親親之列者,只當尊其位、厚其祿,勿使干預國政”,“大院府大監年事已高,使其退出攝政之位,安享晚年,才是盡孝之道。明確要求大院君下臺。
對此,支援大院君的一派至為憤怒,主張崔益鉉冒犯國太公,一定要凌遲處斬的聲浪逐漸升高。閔妃擔心把崔益鉉留在京城,很難保全他的性命,便同高宗商議之後,以“疏文過
於矯激、冒犯宗親”的罪名,將其流放至濟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