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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朱公道:“老朽此來不專為賢甥婿也,還有程老夫子與三個門生。”

屈生道:“雖如此說,究竟一半為甥婿,焉敢不言謝也?”

朱公道:“文章如何得意?可將文稿取出,老朽先睹為快。”

屈生乃向懷中取出文稿,幸不潦草,朱公接過細看,三篇都看畢,面帶歡容向屈生道:“恭喜恭喜,必中無疑,可決不出前五名。”屈生遜謝。

不過片刻之間,程張亦出場。朱公上前稱賀,要看文稿。程公即向卷袋中取出遞於朱公,屈生忙站立在旁同看,只有首藝與詩,朱屈二人看罷,讚不絕口,共道:“定然是會元。”

又向張生要文稿,張生道:“原稿不清楚,恐老師看不出,容門生謄真再呈鈞誨。”

程公向屈生要文稿,朱公遞與程與張同看,看完後程拍手雲:“勝我百倍,定居龍頭。慚愧我附驥尾而已,到底英雄出少年,今始信其言也。”

屈生謙讓道:“晚生不過完卷而已,不足言文。如先生大作,方稱得起元著超超,令人一讀一擊節。此文一出,堪為後學津樑矣。”

程公大笑道:“屈老先生言太重了!愚弟乃駑鈍老馬,勉受鞭策,但求不失墜傾倒已足矣,焉敢與閣下上駟騰驤,千里並駕哉!”

朱公道:“彼此都不必謙恭,據弟看來,總而言之並皆佳妙,俱是榜上人。齊驅並駕無分高下,一定作同年也。”

隨後陸仇出場,也不肯取文稿給人看,一口同音說容謄真後再呈老師誨政。

當夜朱公命二子在城中小寓內住宿,好在席間勸飲,朱公不能相陪,告別出城回家。兩公子遂命下人擺上酒餚,七人入坐暢飲。席間程屈向陸張仇三人要文字看,三人抵死不肯,都說是文章作壞無興致,二三場止好完卷而已,決不敢望榜上有名也。

程公聽他三人一樣說話,不覺心中不快,於是正色向張陸仇三人道:“三位老先生既然肯俯就下交,忝同小寓,是不以外人待我也。何以元作秘而不宣,豈以我等為門外漢,不屑以佳文示我乎?豈有此理!”

張生見程公怒容滿面,無奈止得向考籃中取出文章稿子遞與程公說:“看是請老先生看了,但求勿向敝老師說知,恐老師聞之生氣。實在晚生文章太不堪,見不得人,不信一看即知,非客氣虛言也。”

程公無言,先接過文稿與屈生互觀,那稿子也還清楚,並無看不出的字。看完了三藝一詩,程公大聲嚷道:“很好的文章,極合作法,詩句尤佳,怎麼說不好,怕老師生氣?老先生你太過於自謙了,此文一定中的。”

又向二人索取文稿,陸仇二人只得也將文稿進上。看後程公都說可中,三子中張生之文最佳,中的必高。

話休煩敘,次日進二場,十四日又進三場,考畢屈程回至朱宅,張陸等仍回會館,專等放榜好音。那張陸仇出場後過了三日,將文章恭恭楷楷的謄出送呈朱公評閱,朱公看了一遍甚不滿意,僅許張生一人可望,仇陸則恐難出房。屈生將文章謄真請朱公評閱,朱公批雲:“興高采烈,天骨開張,有目共賞,必售無疑。”屈生又錄二分送呈鄉試兩位座師,批語都許以必中。

屈生於是寫下家書寄川,稟告老母與丈人,並把三篇文章鈔錄一併寄去,又寫了一封信與吳小姐,又寫一信與青陽宮道士,託其打聽夏先生訊息。屈生寫好了信封后命王升交信局寄川,這且不表。

再說那朱公又另擇日設席,與程公屈生及張陸仇接場,暢聚了一日。那屈生的座師盛蔡二公亦下帖邀屈生飲酒。屈生兩家皆到,領了筵席,還有同鄉請,同年請,連日應接不暇。鬧了七八天方清閒無事。屈生忙用心寫字,習學對策殿試的工夫,一連五日不出門。

那日恰是朱大公子生日,乃四月初二日也。早間屈生入內給朱公夫婦道喜,與公子拜壽,吃過了早面,天氣晴明,大公子向屈生道:“今日天色甚好,弟意欲請姐丈同往城外天寧寺去看花,不知有此興致否?”

屈生道:“愚兄甚願奉陪,但不知老弟臺去遊寺,姨丈不見怪否?”

大公子道:“容弟稟明何如?”

屈生道:“那就放心遊玩了。”

大公子遂入內稟明父母,說同屈生及兄弟三人往天寧寺遊玩請示。朱公夫婦點頭應允,吩咐下人跟隨,套車二輛,再套車一輛,各坐一車,隨帶香資給那和尚。

夫人道:“那寺中譬如叫他預備素面,立刻能辦否?”

家人稟道:“可以立辦,不過要給他下上多些錢。”夫人道:“既如此,何不多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