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眶。他似乎立即理解了她。他往下好像是對古布森太太說:“的確,我的小嫂子對醫生先生讚不絕口,她把你丈夫叫醫生先生。”
“我還沒有和奧斯本·哈姆利太太見過面,”吉布森太太突然意識到對方可能覺得她禮數不周,說道。“我太疏忽了,請你務必代我向她道歉。我一直在照顧莫莉,心全撲在了她身上。你知道,我把她看作我親生閨女一樣。為了照顧她,我確實哪裡也沒去過。也許我應該說,只去過托爾斯莊園,那裡就像我的另外一個家。我還停水奧斯本·哈姆利太太想很快回法國去,這樣我就更應該早點去看她了。”
她想打聽哈姆利家目前的情況,便耍了這麼個小小的手腕,結果非常成功,羅傑對她作了如下回答。
“我相信奧斯本·哈姆利太太一等身體好些,凡是我們家的朋友她都樂意見。我希望她壓根兒不回法國去。她是個孤兒,我相信我們會說服她,叫她留在我父親這裡。不過目前一切都沒有安排好。”說到這裡,他站起身來告辭,好像巴不得這次禮節性的拜訪到此為止似的。他走到門口時,回頭向後看,覺得還有一兩句話要說,但是他看到莫莉關切地望著他時,心裡一驚,忘掉了要說什麼,趕緊走了。
“可憐的奧斯本當初沒說錯,”他說,“完全像他預料的那樣,她長成了一個苗條可愛的美人了。或者是由於她人品好使得她看上去容貌可愛?下次我進這座房子的門時就該知道我命運如何了。”
吉布森先生告訴妻子羅傑要求和辛西婭再見面談談,是想讓妻子把他的話轉告辛西婭。他本人倒的確認為他們沒有必要再見面,但他想也許該讓辛西婭得知與她本人有關的所有事情。他把他的這個看法告訴了妻子。不料妻子對這事自有主張。她雖然口頭上同意吉布森先生的看法,但對辛西婭提都沒提。她只給辛西婭寫道:
“你的老情痴羅傑·哈姆利由於可憐的親愛的奧斯本突然去世,匆匆忙忙趕了回來。他看到寡婦和孩子已在莊園定居,必然感到意外。前天他到家裡來看過,表現得確有幾分令人喜歡。不過,他遊歷了那麼多地方,見了那麼多人,禮儀文雅方面沒有多大長進。但我預言他會被看作一頭時髦的‘獅子’。我這個講究文雅的人看不慣他粗手笨腳,可說不定正是這種粗魯,表現在一個進行科學考察的旅行者身上,倒使他受人崇拜.覺得他去過那麼多荒蠻地方,吃過那麼多奇怪的食物,使當今任何一個英國人都望塵莫及。我想,他已經放棄了繼承家產的一切機會,因為我聽他說他還要回到非洲去,做一個專門漫遊的人。他沒有提起你的名字,不過我相信他向吉布森先生打聽過你的情況。”
“就這樣寫!”她一邊疊信寫地址一邊對自己說,“這不會攪亂她的心,不會使她不安。而且說的都是實話,或者與實話非常接近。等她回來後他當然會想見她。不過到那時我希望亨德遜先生又提出了求婚,並且已成定局。”
辛西婭在一個星期二的上午回來了,但在回答她母親關於這件事情迫不及待的提問時,只說了句亨德遜先生沒有再提出求婚。他為什麼還要提?她已經拒絕了他,他又不知道她拒絕的原因,至少不知道原因之一。即使世界上沒有羅傑·哈姆利這個人,她也不知道她是否會要亨德遜先生。不!柯克帕特里克伯父和嬸嬸從來沒有聽到過羅傑向她求婚的事,堂姐妹之間也沒有聽說過。她多次宣佈希望此事保密。別人怎麼做她不管,她自己對誰都沒提過這事。在她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之下,自有別的想法。但吉布森太太這個人不善於向表面之下探索。早在亨德遜先生和辛西婭認識之初,她就一心想讓他們兩個結婚。她先是知道亨德遜先生也有這個意思,可是羅傑對辛西婭的愛戀及其順利發展形成了這件事的障礙。後來她又知道辛西婭自己雖有種種機會接近亨德遜先生,卻沒有誘使對方再次提出求婚。這真像她說的“聖人聽了也會氣死”。整整一天她都在指桑罵槐地說辛西婭沒良心,叫她失望。莫莉不明究竟,替辛西婭憤憤不平。辛西婭不是滋味地說:“別管她,莫莉。媽媽只是因為亨——因為我沒有成為一個訂了婚的姑娘就回來了。”
“是的,我相信你本可以訂婚——你就是忘恩負義!我又不是不講理.要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吉布森太太埋怨道。
“媽媽,我怎麼忘恩負義啦??我困得很,也許腦子遲鈍了,我看不出我怎麼忘恩負義了。”辛西婭非常疲憊地說,頭往後一仰,靠在沙發墊上,似乎不在乎對方回答與否。
“那你就聽我說,你難道看不出我們在為你做我們能做到的一切嗎?打扮你,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