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一揮手,宮衛放開周陽:“要是有半句虛言,休怪朕不留情!”
周亞夫暗鬆一口氣,他都準備拼死一諫了,沒想到周陽三言兩語就得到了說話的機會。在這種情況下,開口就是活命的希望,不能開口就死定了,景帝給了周陽機會,總算是有希望了。
處此之情,要讓景帝給周陽開口的機會,不比登天容易。
竇嬰眼裡閃過讚許之色。
七十
周陽回到景帝面前,問道:“周陽斗膽,敢問皇上,何事疑太子?”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是自己找死,慄青大是歡喜,只等著瞧周陽出乖露醜。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景帝卻沒有發火,反倒是語氣和緩了許多:“周陽,前數日,太子劉榮私自出宮,與你一道去了仰月樓,可有這等事?”
“皇上,絕無此事!”周陽想也沒有想,脫口而答。
景帝臉色一沉,厲聲喝斥起來:“你還敢撒謊!他們都承認了!你這是欺君!朕饒你不得!”聲如雷霆,震人耳膜,實在是怒極了。
慄行、劉榮一個激靈,彷彿景帝是在喝問他們似的。
周亞夫長嘆一口氣,慄行和劉榮已經認了的事,周陽居然不認,還有活路麼?
竇嬰眼裡掠過一絲讚賞之色,並沒有說話。
周陽彷彿沒有看見景帝怒髮衝冠的震怒樣兒,聲調平靜的道:“皇上,周陽所言,句句屬實,太子真沒去過仰月樓!”
“真沒去過?”景帝劍眉一擰,聲調略緩。
“皇上,數日前,太子私自出宮是真,和臣相遇,一同去渭水玩耍,並沒有去過仰月樓。這定是別有用心之人誣陷太子的,還請皇上明察。”周陽字字真誠,句句篤定,讓人不敢有絲毫懷疑。
“周陽,你好大的膽子,還敢撒謊。來啊,推出去,砍了!”景帝大手一揮。
兩個宮衛上來,押著周陽,就朝外走。
“皇上……”周亞夫忙著求情。
“住口!”卻給景帝厲喝一聲打斷:“這種東西,留著何益!快去砍了!”
周陽仍是平靜,沒有一點驚懼樣兒,聲調更高:“皇上吶皇上,周陽敢以人頭作保,太子沒有去過仰月樓!若皇上殺了臣,能還太子清白,臣死而無憾!”
景帝緊擰著眉頭,打量著周陽,沒有說話。
周陽接著道:“太子,大丈夫在世,當光明磊落,去過便去過,沒去過便沒去過!太子,你沒去過那種汙穢之地,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有冤屈,趕緊向皇上申訴。皇上聖明,自會還你公道。”
“說,有沒有去過?”景帝的目光落在太子劉榮身上,喝聲如雷。
“去去去……沒去過!”劉榮結巴了好一陣,這才說出了實話。
“你說?”景帝又盯著慄行了。
“去,去過。是周陽唆使的。”慄行巴不得周陽立刻死掉,不惜冤屈事實。
慄青頭一昂,頗有幾分自得,這事要是坐實了,周陽就是主犯,必死無疑。慄行是從犯,頂多就是責罰一通罷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此事無所謂主犯從犯之別,只要知道此的事人,都得死!竇嬰暗自搖頭,提醒一句道:“慄行,你可要想清楚了。此事比天大,要是真有此事,不僅周陽要給砍了腦袋,就是你,也難脫干係,你也會死!”
“我會死?”慄行不學無術之人,哪裡想得到此事的嚴重性,聞言之下,大是震驚。
“哼!”景帝一聲冷哼,差點把慄行嚇得軟倒在地上。
“父皇,真沒去過。”劉榮終於鼓起餘勇:“孩兒出宮後,在街上遇到周陽,我們一起去渭水玩耍來的。孩兒敢起誓,絕沒去過那種汙穢地兒。”
那天,他是想去,卻給周陽勸走了,這是事實,發誓他也敢。
景帝臉色稍緩,問道:“那你為何自認了呢?”
劉榮指著慄行:“父皇,他都認了,孩兒有口莫辯,不認能行麼?如今,周陽能作證,孩兒有望洗脫冤屈,不敢不實言。”
“周陽,太子說的可是實話?”景帝衝已經給押到門口的周陽問道。
周陽大聲道:“皇上,若你問太子為何委屈自己,周陽不知。若皇上問周陽,太子有沒有不端行止,周陽敢以人頭作保,絕無此事。”
景帝的臉色再緩,盯著劉榮:“榮兒,若是你敢欺騙朕,朕絕不輕饒,你可想清楚了。”
劉榮愣了愣,磕頭道:“父皇,孩兒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