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著暗藏的殺機,對頭腦清醒的人來說,生活在這樣的世界真可謂危機四伏。即使那個滿臉笑容的建築工人,也許正是萬惡的黑暗之子。僅僅是也許。

突然警笛長鳴,撕破清晨的寧靜,巴畢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街道彎處突然閃出一輛警車,呼嘯著向他迎面而來。他出不了氣,膝關節發軟,皮笑肉不笑地硬著頭皮繼續向前走,等待著警官冷冰冰的聲音,喝令他站住。可是,警車沒有停下。

他埋頭繼續趕路,薄鞋底的拖鞋把腳凍得發僵,磨得發疼。

警方的無線電系統一定早已發出了逮捕他的命令,他丟棄的汽車可能已經有人發現並報了案,剛才拉著長笛,呼嘯而過的警車,說不定正在調查情況,緝拿行動大概很快就會全面鋪開,從找到汽車的地點開始,會很快的,他又走了兩個街區,警車仍沒返回來。他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勉強掙扎著轉過最後一個街角,到了松樹街,山姆家的小白平房前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巴畢不覺暗暗叫苦,難道警察已經在這兒等他了嗎?鎮定了片刻,他才看清車門上的字樣,是基金會的車。他差點兒忘了,山姆的處境不比他好,他也幾乎是被懷疑物件,他一定會回家來,同家人一起等待結果。

巴畢這才出了口氣,心裡燃起一絲希望,他加快腳步,跨上門廊。此時,兩人都身陷困境,山姆一定會和他好好談談的,同心協力,或許能打破制約著他倆的惡魔網結。巴畢上前“咣咣”敲門。

諾拉聞聲立即把門開啟了,她臉色蒼白,滿是淚痕,眼睛由於睡眠不足而變得浮腫。巴畢連忙進屋,不能坐等鳴笛呼嘯的警車前來緝拿,然而又不能顯露驚慌。他興沖沖地搜尋著整潔、小巧的客廳,卻沒有看到山姆的影子。

“怎麼啦,威利!”諾拉現著黑眼圈疲倦的眼睛一亮,“你來了,我真高興——這晚上太難熬了!”她望著巴畢的窘困相,不覺同情地淡淡一笑,“你看上去也很糟,威利。快到廚房來,我給你倒杯熱咖啡。”

“謝謝,諾拉。”巴畢感激地點著頭,知道自己已經凍得上牙打下牙了,太需要一杯熱咖啡了,“山姆在嗎?”他連忙問,“我有話跟他說。”

諾拉浮腫的眼睛轉向了一邊。

“山姆不在。”

“我看見那輛基金會的車在外頭。”巴畢說,“滿以為山姆會在的。”

諾拉使勁咬住嘴唇。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聽。”巴畢攤開仍在顫抖的手,表示歉意,“我只是希望他在這兒——因為我也有麻煩,我認為我們可以互相幫助。謝謝,我可以喝咖啡嗎?”

諾拉默默地點了下頭,巴畢跟在她身後,回到客廳。百葉窗已經開啟了,屋子裡的燈還亮著。他仍在發抖,不只是因為寒冷,而是因為他看著山姆的書房門,便又想起那裡放著的綠木箱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好在人的鼻子聞不倒那股致命的香氣。他知道水箱已經搬走了,諾拉不再對他有什麼懷疑。當他們悄悄走過孩子的房間時,諾拉用手捂住顫抖的嘴唇——她好像在無聲地抽泣。

“小帕蒂還在睡。”她俏聲說,“剛才警察來時,我還以為她會醒吶——他們在這兒呆了一個多小時,要我說出山姆在哪兒。”諾拉一定看到了巴畢吃驚的表情,說,“別擔心,我沒告訴他們你打電話要我提醒山姆的事兒。”

“謝謝,諾拉。”他聳了下肩,“其實我倒不覺得那有什麼關係——警察在緝拿我,有比那嚴重得多的情況。”

諾拉沒有再問什麼,她朝巴畢點點頭,示意他到尉房的白色琺琅桌面的餐桌前坐下,她從火上拿下咖啡壺,為他倒滿濃濃的熱咖啡,又把奶油和糖遞給他。

“謝謝,諾拉。”巴畢沙啞地低聲說,大口大口地喝著香濃滾燙的咖啡,百感變集,止不住的淚水模糊了眼睛。現在不是孤獨無助,他一時的衝動,說出了本不打算說的話。

“羅維娜·蒙瑞克死了!”

諾拉吃驚地盯著巴畢許久。

“她從格蘭哈文精神病院逃出來了。”巴畢的聲音低沉,“死在了鹿溪橋上。警察認為是我開車撞的,可是我沒有。”他顫抖的聲調顯然太高了,“我知道我沒有!”

諾拉默默地在餐桌對面坐下,焦慮的目光久久盯著巴畢神情異常的樣子,最後含著淚,輕輕點了點頭。

“跟山姆一樣。“她小聲地喃喃著,“他害怕極了,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又用詢問的目光掃視著巴畢,“威利,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你是無辜的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