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斯特一小時前開著山姆·奎恩的車出去了。他是和奎恩一起幹的,他安排好明天透過州立大學的無線電臺,釋出廣播節目,我猜他是要透過廣播,宜布老懞瑞克在機場沒說完的考古結果。”
她低沉的聲音像水晶石一樣清脆悠揚。
“威利,我們必須制止他。”
“絕不能動萊克斯!”巴畢強烈抗議,“萊克斯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巴畢頭頂發麻,艾溥露仍用手指撫弄他。
“威利,你所有的多年好友都是人類。“艾溥露嬌滴滴地說,“他們是黑暗之子的敵人,狡詐、狠毒、強大。他們抓住任何可能的科學手段,挖掘我們的蹤跡,企圖把我們幹掉。我們必須拿起手中僅有的幾樣武器。”
她說著,輕輕拱著巴畢的下巴。
“威利。你肯定能明白,對不?”
巴畢聽著,不住地點頭,完全贊同她的觀點。是呀,這就是生活,他有力的虎爪下是白皚皚的霜花,身旁女人濡潤的手撫摸著他的皮毛,激起陣陣靜電火花。萊克斯·斯特曾是他的朋友,可那是多麼遙遠的噩夢般的經歷,充滿痛苫的妥協,和令人一蹶不振的挫折。
回想著他剛才還那麼迫切地渴望逃脫那一切,變成長著犬牙的猛虎,巴畢高興地低吼著,長長地舒著氣。
“那好,讓我們走吧。”艾溥露催促著。巴畢要她跳上來,趴在他的背上,他力大無窮,馱著艾溥露奔跑不算什麼。巴畢帶著艾溥露從主幹道,穿中央大街,過校園拐角處閃著黃燈的交通路口,一直向前,朝盤山公路奔去。
他們跑過路旁沉睡著的房舍,不知哪兒的一隻狗“汪狂”叫了幾聲。月亮落下了,秋高氣爽的夜空繁星點點。即使只有幾顆星,巴畢也能看清楚一切——路旁的每一塊岩石,每一叢灌木,甚至懸在頭頂的電話線,都清楚極了。
“威利,再快點兒!”_艾溥露光滑的大腿使勁夾住奔跑著的巴畢,身體前傾著,胸部緊緊貼著他的虎斑皮毛,散亂的紅髮在風中飛舞,她貼近巴畢的耳朵大聲喊著,“我們一定要在薩迪思山趕上他。”
巴畢張開四爪奔跑著,顯示著體內的無窮力量,深深吸進清爽的空氣,體味著大地的生機,生命的氣息,還有背上暖融融的姑娘,這,才是生活,是艾溥露喚醒了他,使他結束了行屍走肉般的日子。想起床上那個乾癟、憔悴的軀殼,不免要打哆嗦。
“再快點兒!”艾溥露催促著。
黑色的原野和低矮的山巒,像飄拂的雲朵,飄向身後。隨著盤山公路緩緩而上,猛虎巴畢感到自己力量也有極限,他的心臟開始“嘭嘭”地劇烈跳動。
“我知道這塊地方。”他喘著粗氣,“山姆·奎恩的父親生前在這兒有個牧場,我和山姆常一起來這兒騎馬打獵。這就是我們常走的路——那時山姆把我們四人稱作‘四個趕騾人’——我們截回了‘克拉倫登虎’,從州立大學那邊搶來的。我們把岩石從山坡上滾下來,擋住追趕我們的‘印地安人’,因為我們耍換車胎,就在薩迪思山。”
巴畢雄健的兩肋一張一鼓地用力呼吸著。
“差不多還有二十英里。”
他喘息著,“山路太陡,恐怕我們趕不到那兒。”
“你朋友開車,路就顯得更陡了。”艾溥露催促著。“必須在薩迪思山趕上他,這是有原因的,不然,就讓他安然地過了這山。”
“什麼原因?”巴畢仍然喘著氣。
“只有在現在這種自由狀態下,我們才可以非常強大。”艾溥露輕柔的話語飄蕩在呼嘯的風中,“因為我們正常的軀體留在了床上,而我們遊蕩的思維鏈結,只能抓住能源場才起作用;這些能源場的產生,則依存在空氣或我們遇到的物質的原子和電子的運動中,最終,當所有的條件齊備,蓋然性才能出現。我們的能量蓄積在蓋然性中,所以我們必須因勢利導,使蓋然性在合適的場合發揮效力。”
巴畢晃動著碩大的虎頭,對艾溥露這番複雜的解釋很不耐煩,他對繁瑣深奧的純物理理論沒什麼興趣。現在的猛虎巴畢更不屑為分析什麼原子結構傷腦筋,反正他已足夠厲害了。
“什麼蓋然性?”他問。
“我覺得萊克斯·斯特離我們很遠,很安全。”艾溥露趴在巴畢的背上,耐心地解釋道,“只要他的車一直在筆直、平坦的路面上——奎恩一定叮囑過他,要他防著我們,任何可以對他造成傷害的蓋然性,都十分微弱。”
“所以,再快點兒!”她纖細發涼的手指牢牢抓著巴畢的虎斑皮毛,“我們一定要在薩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