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長的音調,而在遙遠的森林深處,響起了一種高出很多個八度音的回聲,重複這個音調,猶如回答一樣。接著,回聲鳴響得愈來愈高,延續發出一種奇異的,不是地球上的旋律。巴科夫明白,這是塔伊姆巴在歌唱。

這一無法形容的人的嗓音和森林回聲的二部合唱就這樣開始了,而且它們常常匯合成一種古怪的和聲。

歌兒唱完了,無論巴科夫,還是克列諾夫都一步不能動彈。

“您感覺到沒有,這是史前的歌曲?我的關予冰河期之前的人的假說是否準確?”巴科夫以審視的口吻問道。

克列諾夫憤懣地聳了聳肩。

白天,學者們坐在女巫的帳篷裡,是那位滿面皺紋、臉上沒有一根細毛的老漢伊利亞,伊凡諾維奇·胡爾漢格里把他們帶到那兒去的。這個不知灰塵為何物的森林居民,甚至連眼睫毛和眉毛都沒有。

女巫身上穿著一件極其破舊的風雪大衣,衣服上裝飾著五顏六色的布片和飄帶。她的眼睛被蓋到額頭上的皮帽子遮著,而鼻子和嘴巴則用破爛的披肩裹著,似乎是為了禦寒。

帳篷裡陰暗無光,客人們在氣味難聞的獸皮上席地而坐。

“來幹嗎?有病嗎?”女巫用低沉而柔和的嗓音問道。

兩位學者立刻想起了早晨在沼澤地聽到的歌聲。

“您只相信實驗嗎?”巴科夫悄悄對克列諾夫說,“您觀察一下,我馬上就進行一項不平常的實驗,”他隨即轉向女巫:“聽我說,巫師孃娘,你聽說過莫斯科嗎?有這樣一個地方,有很多石頭帳篷。我們在那裡建造了一艘很大的船,這艘船能飛,比鳥兒還能飛,能夠一直飛到星星上去。”巴科夫用手向上一指。‘我將回到莫斯科去,然後乘這艘船飛到天上去,飛到你為之歌唱的晨星上去。”

女巫俯身轉向巴科夫,似乎她已經聽懂了他說的話。

“我要乘船飛到天上去,”巴科夫繼續熱烈地說。“塔伊姆巴,我帶你到晨星上去,好嗎?”

女巫以極其恐慌的眼神注視著巴科夫。

帳篷裡籠罩著死一般的沉寂。克列諾夫憤懣得說不出話來。但巴科夫沒有回頭看他,卻盡力地去識透女巫的被披肩裹著的面部表情。

突然,女巫慢慢地坐下,隨後渾身痙攣,倒在獸皮上,她用牙齒緊緊地咬住獸皮,滿地翻滾。從她喉嚨裡忽然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不知是嚎啕痛哭,還是一種令人神秘不解的語言。

“啊呀,老爺子,老爺子!”胡爾漢格里老漢操著又尖又細的嗓子喊了起來。“你惹出什麼事兒來啦,老爺子!你做得多不好呀,老爺子。很不好……走吧,快從這兒走開吧,老爺子,這是一顆神聖不可侵犯的星啊,而你說得多不好……”

“難道能夠觸犯他們的宗教嗎,教授!看您惹出了什麼事兒啊!”克列諾夫十分傷心地說道。

學者們慌忙走出帳篷。柳切特坎以異乎尋常的速度跟著他們騎的鹿兒奔去。

很難找到比通古斯森林的獵人更加性情溫和的人了,但是巴科夫現在卻認不得他們了。無數陰沉的含著敵意的目光,伴送著兩個從駐紮點逃走的學者。

“我簡直不能明白,您這樣寬宏大量、心腸善良的人,怎麼能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來。”克列諾夫勉強抑制住自己的感情說道。

“我的老弟!我們現在正處於臨近偉大的新發現的時刻!假加需要,不要說是嚇壞這個老婆子,即使我本人心力衰竭而死,我也在所不辭。”

巴科夫過去一貫如此。在彼得堡,人們不大喜歡他的原因是,他開誠佈公,從不諱言自己的好惡,真可稱開門見山,在表達自己的觀點和見解時,他也毫無節制,不加檢點。

“等待您去作真正巨大的科學發現的不是在原始森林中,而是在赫爾姆斯捷德的實驗室裡,為了這,您需要愛護自己有病的心臟!”克列諾夫提高嗓門說,

“我親愛的,必須看到恩格斯的主張、原始森林中爆炸的性質和塔伊姆巴的反應之間的聯絡!”巴科夫說。

克列諾夫沒有作答。他心裡暗暗咒罵暗探局把一位大科學家搞到現在這種地步。

天氣突變,驟然發冷,降下了大雪。

一路上,直到中通古斯卡河,兩位學者再也未繼續交談。

巴科夫有條小木船停在河邊。他準備先把通古斯老頭和騎的鹿打發走,再繼續沿河航行。

柳切特坎與兩位俄羅斯人告別後,就回自己的駐地去了。

“請您坐下划船吧,”教授建議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