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貝努瓦微微一笑,“看得出,退休並未能使他改變習慣。他還是和從前一樣,胸前儘可能地戴滿勳章,掛不完的勳章就放在一個特別的匣子裡,由他的副官跟在後面拿著。”
日本人和德國人冷冷地向法國人和英國人鞠躬致意。
“然而,好客的主人今天將用什麼來招待我們呢?”貝努瓦一面向等著他們的汽車走去,一面繼續閒談著,“我覺得當的形勢正在轉向新的階段,要知道,這些年來儘管各國政府發表了不少和平宣言,但軍火聯合公司卻繼續不斷地拼命生產武器。目下,他們必須發動一場象樣的戰爭,或者一切從頭開始。”
“怎麼個從頭開始呢?”英國人驚訝地問。
“產品要銷售。我猜想,今天我們定會確認目前所有的武器都已陳舊過時,全都類似往年巴黎的時髦貨了。我們和你們就不得不象巴黎的漂亮的小姐們那樣,給坦克加上個時髦的帽子和透明薄綢子的長幅拖地後襟。說起來,有趣的是,恰於此時丹麥政府批准了我們的東道主舉辦這個產品檢閱,就象在巴黎服裝工藝社舉辦模待兒時裝展覽一樣。其實,我們的東道主將在自己的土地上,在自己城堡附近展出自己的武器。這不就是一種通常做廣告的手段嗎?”
出了機場,小汽車一輛接一輛地沿著公路幹線疾馳,寬閥的公路猶如一條凝結了的混凝土大河。
“要曉得這也是我們東道主的樣品。”貝努瓦指著公路幹線說,“在他的百貨商店裡戰爭用品應有盡有!”
公路幹線到了盡頭。混凝土冰河猝然中斷,折斷處尖削的邊緣懸垂於鐵質天橋的上空。
“檢閱場到了。”貝努瓦說道。
近旁停放小汽車的山丘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上了年歲的日本人和胸前勳章閃爍的科普弗站在一個乾癟、禿頂、雙腿枯瘦、穿著一副護腿套的老頭旁邊。
韋斯利和貝努瓦混雜在來自世界上很多國家的軍事專家的人群之中。
“先生們!”禿頂老頭向與會者說,“每個人心中都存在著互愛的情誼和對和平的渴望。戰爭是人類最大的災難。它施仇恨於人,然而人們卻顯得滿不在乎和幼稚天真。他們被兇險的和平宣傳所毒化,膽怯地、失去理智地、一心一意地投入簽名運動,由此使我們失去了原子武器的進攻性的盾牌,從而逼使我們去尋求它的代用品。為了表示對這些軟弱無力和迷惑失途的人們的關注,我向諸位展示鄙公司的一些微小的成果,這些成果能使人們有可能生活於和平與融洽的氣氛之中。免受那些散播恐怖、危害文明的可恨制度的鄰國的侵害。人們應當永遠擺脫擔驚受怕的狀態,應當為在同樣的文明世界上建立持久的和平而戰鬥。這一光輝的理想一定會實現的!”
禿頂老頭伸出了一隻手。
瞬間,響起了一陣震耳的排炮聲。檢閱場用密集的炮火迎接來賓,這種炮火只有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柏林城下,才能遇到。
從這裡清晰可見,炮彈在公路幹線旁的一塊不大的地段上爆炸。空氣變成了灰色,一片煙霧騰騰。好似荒誕地耕作出來的黑洞洞的大坑,慢慢地向公路幹線靠近。頃刻之間——大塊大塊的混凝土和被揉成一團團的鐵塊飛上了天空。炮彈就象在切削車床上刀架進刀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連續不斷地落下。十分鐘以後,一公里長的公路幹線已不復存在了。軍人們互相使著眼色。
“閣下,如何?”科普弗將軍轉向大鬍子的日本人說。
老頭安閒地將目光從公路廢墟移向交談者“金光閃閃”的胸口,什麼也未說。
排炮停息了。人們頭腦裡立刻嗡嗡作響,就象耳鳴似的發出顫動的金屬聲,猶如立於高山之顛,這空氣也變得稀薄了。
檢閱場是一塊夾於群丘之間崗巒起伏的丘陵地,四周森林環繞,森林後面有一條河。
附近山丘後的谷地裡出現了炮群。先是輕便炮——走著計程車兵將炮身背在肩後;後面是用摩托車載著的小型炮、中型機槍;最後是本身帶有發動機的大炮,這種炮,每分鐘能射擊二十發,沿公路幹線行駛,時速達一百二十公里。大炮沿著山丘一閃而逝,隱蔽於森林之中,速度如此之快,連它們不同凡響的輪廓都來不及細看。
站在小山上的人們都配備有光電望遠鏡,在這種望遠鏡中,極微小的圖象會變為電子流,在接目鏡上產生放大幾百倍的圖象。
突然,遠方小山的整個山坡向下移動,這是塗上保護色的重炮群在向下駛去。履帶式的巨物牽引著滿載重炮的履帶式的大型平板車。在小山前炮隊緩慢而又隆重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