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響起了警報聲。
“往這兒走!”娜佳說,於是她們拐進了一個大門。
前室裡燈光明亮。衣架上掛了許多大衣。姑娘們匆匆忙忙脫了外衣,朝鏡子裡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影。
“這討厭的風把我們吹得都象蓬頭散發的巫婆啦!”娜佳整理了一下頭髮說。
她們默默地穿過走廊。教室的門虛掩著。
“不,醫生還漢來呢。”克謝妮婭說。
她們倆剛走進教室,靠窗坐下,什瓦爾茨曼醫生跟在後面也進來了。他異乎尋常地嚴肅、瘦削。
他走上講臺,一隻手支在上面,打量了一下聽眾。
“空氣變得稀薄了。”他開始說,“人們都得了高山病……以往只有少數人參加,只有科學院的學者們才感興趣的事情現在變成了大家的事情。也許你們認為,醫學在這個問題上是無能為力的?沒有的事!為此還成立了新的研究所。在過渡到新條件的達一段相當長的時期內將出現一些不良後果。研究所現在號召大家幫助身體虛弱的人同這些不良後果進行鬥爭。可是同志們,沒有你們,我們什麼也幹不成。共青團員同志們,你們青年人的主動精神在這裡是決定一切的。”
接著醫生轉了話題,開始直接指導大家怎樣去幫助病人、身體虛弱的人、窒息得奄奄一息的人。他把面罩和一些裝置在桌上擺開。
“你們可以看到……”他用手指著這些東西,開始說。
正在這時燈滅了。
什瓦爾茨曼沉默了。陷入黑暗之中的聽眾也沉默著。克謝妮婭迅速拉開窗帷,向窗外看了一下。
窗外一分鐘之前還可以看見宛如倒掛的星空似的城市的燈火,現在也是一片漆黑。
後面傳來了低語聲:“克謝妮婭,我現在多麼激動啊,要是你知道就好了!大概只有在十月革命前夕人們才會這樣激動。”
“照我看,那時根本不激動!”克謝妮婭大聲說。她的聲音劃破了寂靜。在黑暗中的聽眾發出了簌簌的響聲。
醫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在這兒你們本來可以看見那些簡便的裝置,應當教會居民中那些身體最弱的人使用這些裝置……。
克謝妮婭朝窗外望望。
玻璃上映出燈火的微弱反光。蠟燭拿進來了。巨大的拉長了陰影子在牆壁和天花板上跳躍。由於燈光暗淡,鄰座人的臉似乎變成了灰色。只是眼睛裡閃爍著搖曳不定的燭光。
第一聲警報一響,馬格尼託戈爾斯克聯合企業軋鋼車間的工程師就停止向爐中運送鋼錠。他一面從容不迫地下達命令,一面形聽警報的狂叫聲,全神貫注地看著出現在傳送帶上的最後一塊鋼錠。
一股熱氣向工程師撲來,鋼錠緊挨著他腳邊竄了過去,消失在轉動的軋輥中。它帶著啪啪的響聲幾次跳回去,重新又掉進軋槽裡。
一瞬間,圓盤鋸向周圍迸發出令人目眩的扇形火花,把最後一塊鋼錠鋸成了幾段。
好象從來沒有停過的軋輥很快停止了轉動。車間用的燈一盞盞地關熄了。工人們散開了。工程師走到不久前他同瓦西里·克里緬季耶維奇部長談話的電視接收亭跟前沉思地站了一會兒,就去檢查機器了。
克拉馬托爾斯克工廠的老工長一聽到警報的號叫聲就著忙了,他那顫抖的手指甚至把想卷報紙菸的菸絲都撒掉了。
他傷心地看看這些煙屑,揮了揮手,把額上的眼鏡移到鼻子上,然後把桌上的圖紙拿起來,不滿意地搖搖頭說:“唉,沒趕上……沒趕上,可是我是想完工的啊!還剩下兩道工序了!”
他心愛的刨床,就是那臺能在上面加工三層樓房高的巨大工作臺從他身旁緩慢地來回移動,以極大的力量拖著一條粗粗的鋼的刨屑。
老頭撳了一下按鈕,機床就停住了。
工長順著鐵梯爬到上面去清除刨屑。隨後,車間裡的機器一部部地停了下來,外面傳來的警報號叫聲也聽得越來越清楚了。
為區間聯合發電站運煤的電氣列車在離目的地只有幾公里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斷電了。
司機看了看錶:“還好,比預計多走了五公里,我們只好完全象過去一樣等蒸汽機車來拉了。”
司機在黑暗中跳下了車。大風從遠處把令人難受的努報聲傳了過來。司機手裡拿著一面旗,沿著列車來回踱起步來。
黑暗中可以看到堆滿了煤的站臺。煤灰在黑色的空氣中旋轉。風把撒落在軌道間隔裡的碎石颳得沙沙作響。
“是啊,對發電站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