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奧多爾·斯捷潘諾維奇,您的第一項任務……”
“是,政府全權代表同志!”秘書一說完這話就走進來把一盤錄音帶放到了桌上。
“沒事兒了,菲奧多爾·斯捷潘諾維奇。”
秘書走了出去。
部長把桌上的錄音機移到身邊,把錄音帶放了上去。過了一會兒,聽到了沙沙聲。
“哈囉,魏爾特先生!”是漢斯的聲音。
克列諾夫抖動了一下,警覺起來。
“哈囉,是漢斯嗎?豈有此理!開什麼玩笑?你為什麼在‘戈爾什季尼亞號’船上?”
“大老闆,您最好還是問我為什麼沒有在地獄裡!”
“不,不!這是什麼話?我沒有時間跟你多談!”
部長讓機器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克列諾夫用低沉的聲音問。
“這是對您來說頗有點兒名氣的魏爾特先生同太平洋的談話。我想對您說的事情的實質,您聽下去就知道了。這個談話是用交叉波干擾的辦法錄下來的,雖然談話是在定向波上進行的。”
“對,對,我知道這種方法。我親自參加過它的研究工作。”
“這是用的您的方法,克列諾夫教授。現在請您聽下去。”
謝爾蓋耶夫重新開了錄音機。
克列諾夫十分緊張地聚精會神地聽著。他有時跳起來,頭髮也弄亂了。最後,沉默了。
“我顧不上兒女之情!”魏爾特粗暴地說。
錄音機裡的聲音停了。
克列諾夫莊重地站起來。部長注視著他。
“這是霍爾姆斯捷德教授的助手愛爾蘭人利阿姆的發明。利阿姆、魏爾特和我——我們三人都是他的助手。霍爾姆斯捷德教授是莫德的父親。”
“莫德?”
“她是我唯一愛過的女子……”
“是這樣。”
“被害了!”
謝爾蓋耶夫朝克列諾夫望了一眼,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教授不再注意部長,只是低頭沉思。他從瓦西里·克列緬季耶維奇的桌上拿起一支精巧雅緻的象牙鋼筆,拿在手中轉動,折成了好幾段,放進了口袋。
瓦西里·克列緬季耶維奇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可是,要知道,伯恩施坦教授是位科學家啊!”最後,他舉目望著部長說道,“他怎麼能決定這麼做呢?他怎麼能忽略他的行動對地球上所有生物將造成多大的威脅這一點呢!”
“不管看起來這有多怪,但可以分析得出。很明顯,由於某種原因,教授當時處在急躁的狀態之中。”
克列諾夫開始不好意思地揪起自己的鬍子來,而且斜眼向部長瞧了一下。
部長繼續說下去:“他明白了有人想利用他的發明的目的。他想到要消滅它。同時,他還照顧到要拯救考察隊的一些人的生命,於是就派他們去送信。”
“救兩個人!”克列諾夫叫了起來,“可千百萬人呢?千百萬人將遭到……”
“這是合乎邏輯的。他沒有考慮到千百萬人。當您還是沃涅利克教授的時候,您難道沒有遇到過軟弱的只會抱怨的人?他們能揀回無家可歸的貓,同時又去從事為廣島製造原子炸彈的研究工作。”
“是的,我見過這樣的人……我還能叫出他們的名字……科學界都知道他們。”
“他們之中有些人也沒有考慮過他們的後果不亞於伯恩斯坦所造成的後果。公正地對待伯恩施坦,就應該指出,他的美國同行根本不急躁。”
“類似這樣的殺人劊子手,我改說,您總還能再舉出一些。只要考慮一下吧!有伯恩施坦,有我,還有許多我們的西方同行……我們大家原來比近視眼還要近視……無知得犯罪了!所以結果就……不是地球的原子火災,就是地球的空氣火災!怎麼辦啊?”
老教授雙手緊緊抓住了頭部。他也許在思考,也許在同自己的頭痛作鬥爭。謝爾蓋耶夫注視著他。教授那不斷變化的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他猜透了教授的某種心思。教授挺直了身子,他的背再也不彎了。接著,他站了起來。部長也站了起來:
“我們走吧,伊凡·阿列克謝耶維奇,去參加科學家的會議吧。已經快到九點鐘了,”他說道,“您今天將看到您的許多同行,他們來自西方國家,來自中國、印度,來自鄰近的兄弟國家……問題涉及到大家。那裡也需要您。”
第十章 救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