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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停在這兒。”星期三說,“剩下的路我們可以走過去。”

影子關掉髮動機。他鑽進溫尼貝戈車的後座,穿上外套、靴子和手套,這才從車子裡爬出來,說:“好了,我們走。”

星期三有些好笑地打量他,臉上還混合著別的表情——也許是生氣,也許是驕傲。“你怎麼不和我爭論了?”星期三問,“怎麼不再宣稱這一切是不可能發生的?真見鬼!你這次怎麼這麼老實,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而且還他媽的那麼鎮定?”

“因為你付錢給我不是讓我問問題的。”影子說。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從自己嘴裡說出的完全是事實:“反正,自從勞拉的事後,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真正讓我震驚的事情了。”

“你是說自從她復活之後?”

“自從我得知她和羅比私通之後。對我來說,那是最沉重的一擊。相比之下,其他一切不過是小事一樁。我們現在去哪兒?”

星期三指出方向,他們開始步行前進。腳下是某種岩石,光滑的火山岩,有時候竟然像鏡子一樣,光可鑑人。空氣很寒冷,但不是冬天那種酷寒。他們蹣跚著並肩下山。山路很陡,兩個人沿著道路小心翼翼地走著。影子向山下望去。

“那是什麼鬼東西?”影子問。星期三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很快地搖搖頭,讓他別出聲。

那東西像一隻機器蜘蛛。藍色的金屬外殼,閃爍著熒光屏似的熒光,大小和拖拉機差不多。它蹲伏在山谷底,周圍是一堆骨頭,每根骨頭旁邊都有一點火星,比蠟燭光大不了多少,火光微微搖晃著。

星期三衝影子打個手勢,叫他小心遠離那些東西。影子往邊上多踏出一步,結果證明走到滑溜溜的路邊是個錯誤決定。他的膝蓋搖晃了一下,接著便沿著斜坡翻滾下去。他一路翻滾,不時在石頭上彈起來。他抓住身邊的一塊石頭,這塊黑曜石僅僅暫時擋了一下跌落的勢頭,同時劃破了他的手套,輕而易舉,像劃破一張紙。

一直跌到谷底才停下,恰好落在機器蜘蛛和那堆骨頭之間。

他用手支撐著站起來,發現手掌碰到了一根似乎是大腿骨的骨頭,然後……

……他站在陽光下,抽著香菸,低頭看錶。身邊全是汽車,有的車裡有人,有的沒有。他真希望自己剛才沒喝最後那杯咖啡,因為他現在非常想上廁所,膀胱開始脹得不舒服起來。

一個當地的執法人員朝他走過來,是個留著有些斑白的海象式鬍鬚的大個子。他已經不記得那個人的名字了。

“真不明白我們到底是怎麼跟丟他們的。”當地執法人員向他道歉說,一臉困惑不解的表情。

“視覺錯覺。”他解釋說,“你在怪異的氣象環境下追他們,迷霧讓人產生錯覺,有點像海市蜃樓。他們開車向下衝到別的路上了,而我們卻誤以為他們是在這條路上。”

當地執法人員看上去有點失望。“哦,我還以為可能遇到了類似《X檔案》之類的神秘事件呢。”他說。

“恐怕沒那麼刺激。”他這會兒正忍受著偶發性痔瘡的折磨,他的屁股在路上就癢得要死,從訊號一閃的時候就開始了。他想回到環山公路上去。真希望這裡有一棵樹,可以讓他躲在後面方便。想撒尿的感覺更強烈了。他丟掉菸頭,一腳踩滅。

當地執法人員走到一輛警車旁,和司機說了些什麼,司機搖搖頭。

他掏出手機,開啟通訊錄選單,一頁頁翻下去,找到那個名字標著“洗衣店”的號碼——當初輸入這個名字時,他就忍不住想發笑。這個名字來自一部電視劇,《大叔家來的人》。但這會兒看著這個名字時,他忽然想到,其實它來自另外一部喜劇,最初看的時候,他還只是個小孩子呢……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電話中響起。“哪位?”

“我是城先生,我要找世界先生。”

“請不要結束通話,我看他是否能接電話。”

對方沒有聲音。城先生交叉雙腿,把肚子上的腰帶費力地往上提了提——真應該減掉那十磅重量——免得壓到膀胱。緊接著,一個文雅的聲音對他說話:“你好,城先生。”

“我們把他們跟丟了。”城先生報告說。他感到一股強烈的挫敗感:那些混蛋,那些骯髒的婊子養的傢伙!是他們殺害了木頭和石頭。他們都是好人,好人。他很想幹木太太,想得要命。但木頭剛死就行動,未免太快了些。所以,他準備每個週末帶她出去吃頓晚飯,也算為未來投資。對他的關心,她會感激不盡的……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