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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罷了。”

“可她會武功,她懲罰王利三時你在場的。”因為著急,廖大享的語調顯得有些急促。

“這正說明她是一個俠義之人。”

“我還聽說,”廖大享沉吟了一下說,“初來臨安時,她與臨安府的人打得挺火熱的,是不是有……”

“別說了。”普艾古諾突然厲聲道,因為情緒激昂,他的眼睛顯得越發地大,越發地蒼白,越發地冷漠,他那樸實的圓臉也不再是樂呵呵的了。

一陣沉默。

隔了一會,普艾古諾沉靜下來,不禁為剛才的粗魯態度而後悔。換了一種平和的口氣說:“我從沒見過這樣可愛的女子,再說,我已老了,也該有個人照應了。”

廖大享苦笑一聲,重重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這一輩子註定是說不過普艾古諾的,與他認識併成為知心朋友以來,他還從來沒有說服過他。他就是那田裡的牛,山中的豹子,既兇猛又執拗。然而,作為朋友,廖大享又不得不說:“就算是你下決心了要娶她,這也不是個時候啊。你的雄圖大略沒有實現,雲南巡撫王伉視你為眼中釘,全國大亂,四野爭雄,稍一不慎,你的阿迷州就會成為人家的盤中餐。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氣候,娶進一個煙花女子有什麼用?緊迫的不是娶親,是招兵買馬打江山啊。”

廖大享的這番話語重心長,普古艾諾顯然是聽進去了。他低著頭,用手指敲打著桌面。這是張上好的檀木桌子,聲音清脆綿長。普古艾諾沉默了一會,雙眼裡突然閃出一絲亮亮的火花。他“哈”地笑了,說:“其實我娶橙子有兩大好處,且不說我喜歡她。重要的在於:其一,這時候娶橙子,可麻痺王伉的思想,以為我忙於歡愛,無暇也無心去反朝庭。其二,橙子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她聰明伶俐,懂武功,識書斷字,她也是一隻虎啊。”

廖大享聽了,愣了片刻,他不得不佩服普艾古諾的黑腦袋瓜子。這果然是一種很好的理由。然而,把一個婊子娶回家卻是另外一回事了。全阿迷還不炸鍋?普家上下還不炸鍋?這一夜,廖大享沒有睡覺,他憂慮重重地在院子裡不停地走動,一會兒大聲咳嗽,一會兒將水煙筒吸得呼呼山響。

11

廖大享的預感非常正確,普艾古諾回阿迷準備結婚事宜時,普家差不多亂了套了。不管是下人、家人、親戚,能說上話的,幾乎全來勸說過了。城東頭的李家大小姐一直暗戀著想嫁給普古艾諾,她做好了幾乎全部的結婚禮服、嫁妝,她託了無數的媒人去提親、說媒,然而他從來都是微笑著拒絕。李家大小姐並非不漂亮,她是阿迷城出了名的美女,她的追隨者可以從城東排到城西,然後還要有人被擠出城外。但她只看上了這個普艾古諾,這個結過婚,有一個20多的兒子的彝家男人。

“聽說你要娶一個煙花女子做老婆,這是真的嗎?”李家大小姐望著普艾古諾黑乎乎的臉,彆扭地說。

他穿著彝人常穿的那種黑色的長袍,佩戴著銀質的耳環,他的腰間,拴著一個紅色的香氣濃郁的香襄。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顯得那麼冷漠,那麼缺乏感情。好象他只是一個軀殼,他的靈魂已經不在了。他心不在焉地看了看李大小姐,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他沒有說話,走過去和別的人打招呼去了。

李大小姐絲毫不懷疑普艾古諾得了魔症,否則,他何以面對眼前的美女不動心,單單要去娶一個青樓的婊子呢?李大小姐冷笑了一聲,一言不發地轉回她的橋子,快步從普家消失了。

反對最強烈的是普艾古諾20歲的兒子普古木,如果不是懾於父親的威嚴,他簡直要暴跳如雷了。他卻一句話不說,苟著腰踱步來到街上。一旁的小酒館裡,男人們的笑聲響亮又粗野。三桃園呀,四門調呀,五魁首呀,七朵梅花八匹馬呀,男人們猜拳行令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大魚大肉的香味瀰漫著整個大街。普古木推門進來,愣愣地從一個黑臉漢子手裡猛地奪過一碗酒一飲而盡。然後,一隻腳踩在凳子上,兩手撕下一隻雞腿大口大口地往嘴裡塞。大家見是土司的少爺,忙堆下一臉的笑請他入座。普古木吧嗒吧嗒地吞嚥著該死的塞人牙縫的雞肉,叫嚷道:“拿酒來,拿酒來,用大碗。”

大家慌忙抬來酒甕,又給他斟了一碗。普古木一仰脖子,又喝乾了。

大家興奮起來,一個勁地給普古木鼓掌。想不到普家的少爺酒量也這樣好。他們只聽說土司的這個兒子為人靦腆,不愛說話,從沒聽說過還如此海飲。“虎父無犬子,豪爽,好漢!”大家更熱烈地鼓起掌來。

這時,一個黑臉漢子站了起來,給普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