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請進!”
二人走進院門,見裡面空空蕩蕩,並無一個“英雄”。蘇秦正自驚異,賈舍人已引他走至一進院子,院門上寫著“論政壇”三字。蘇秦望著三字:“賈兄,此為何意?”
“蘇兄進去一看,一切就都清楚了!”
蘇秦微微一笑,邁腿跨入。裡面是個大廳。廳甚大,可容數百人,正對門處是個講壇,正對講壇處是四個席位,席前各擺一案。再後鋪了排排席位,並無一張几案。看那樣子,似是看古戲用的。
看有一會兒,蘇秦若有所悟,點頭道:“這就是院門上的三個字了!去年在下在齊國稷下,見過這種擺設,但論的不是政,是天下學問。想必此壇是讓士子論政用的!”
“正是!”賈舍人點了點頭,“這就是聞名士子街的論政壇,天下士子皆可在此暢所欲言,談論天下政治!”
“聽這語氣,此壇是賈兄開的?”
論政壇蘇秦說一統 守遺命秦公棄大才(10)
“蘇兄高抬在下了!”賈舍人笑道,“你看在下這副模樣,像是能開壇的人嗎?”
“真人不露相嘛!”蘇秦也笑了笑,“此壇既非賈兄所開,方才為何卻說是自己的營生?”
“說來話長。”賈舍人苦笑一聲,“秦公繼位之後,廣開言路,納士求賢,列國士子紛至沓來。然而,秦地褊狹,職爵有限,並非所有士子都得驅用。再說,赴秦士子中,更有許多濫竽充數之輩,一時也是良莠難辨。於是,一些久留此地、未受驅用計程車子,因熟悉秦國政壇,就在士子中間四處遊走,專為那些新來計程車子提供方便,久而久之,竟然形成生意。這家客棧本是接待士子用的,掌櫃看到這樁生意好,就停止接客,將店整個改過,設定此壇,做了壇主,果是生意紅火。在下不才,被壇主看上,特別聘為評判,順便招攬客人!”
“怪道此人這麼熱情,原來如此!”蘇秦在心中嘀咕這麼一句,眉頭一擰,抬頭問道:“敢問賈兄,你們這樁生意是如何做的?”
賈舍人指著前面的木壇:“蘇兄請看,那是講壇。新來之人皆可開壇。開壇之時,就站在那兒論述為政主張,答疑解惑。”指著壇下的四個席位,“這是評判席,無論是誰,一旦開壇,他的為政主張能否說中秦公心意,如果中意,他能得到多大的職爵,全由這幾個人評判!不瞞蘇兄,設壇至今,他們的評判很少失準呢!”
“哦?”蘇秦大是驚奇,“真有這麼神嗎?”
“當然神了!”賈舍人笑道,“如若不然,誰肯花錢在此開壇?”
蘇秦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靈驗,你們這些評判為何不受重用?”
賈舍人苦笑一聲:“都像在下一樣,沒有富貴之相唄。那些算命占卦的為何總是替別人指點吉凶呢?”
“嗯,說得也是!”
賈舍人指向後面的席位:“這些是觀眾席,一旦有人開壇,就有士子來聽,聽的人越多,爭論越熱烈,說明開壇人講的越有分量。即使不能在秦得用,眾士子也必會將他的聲名遠播列國。”
蘇秦掃視一週,轉對賈舍人:“請問賈兄,壇主何在?”
賈舍人伸手指了指正在遠處閉目端坐的竹遠:“就是那人,竹先生!”
蘇秦聚目望去,見那人仙風道骨,坐如磐石,定非尋常生意人,心中頓時明朗起來,斷定此壇必是秦公所設,竹先生,還有眼前這個賈舍人,也必是秦公心腹之人。賈舍人幾番試探,又引他至此,不過是想試探他的深淺。看來,欲見秦公,此壇是非過不可了!
想到這裡,蘇秦現出一笑,抱拳道:“再問賈兄,若開一罈,需金幾何?”
“三金即可!”
“那——”蘇秦想了一下,“若是貧窮士子,手中沒有三金,就不能開壇嘍!”
“沒錢也可開壇,但有一個前提,就是此人必須事先提出懇請,並由其中一個評判引見壇主,由壇主觀相。只要透過壇主觀相,就可為他開壇,但開壇費不是三金,而是六金!”
蘇秦大是驚異:“此又為何?”
“若是此人最終見用,可用俸祿補交開壇費。若是不能見用,損失則歸掌櫃!”
蘇秦連連點頭:“嗯,這個倒也公允!”
賈舍人不無期望地看著蘇秦:“敢問蘇兄,願否在此開一罈呢?”
蘇秦早已想定,輕輕點頭,從袖中摸出三金,遞予賈舍人:“煩請賈兄稟報壇主,為在下開設一罈!”
“謝蘇兄抬舉!”賈舍人雙手接過三金,鞠一大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