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也不多言,高閣之上,忽有清光上衝,元氣激盪。
這是是上清體系與巫門法統相激,餘慈雖然有所剋制,瞞去了氣機來路,夏夫人更是全力收攏,但異象已生,黑夜中看得好生清晰,一時間城中大譁,四面騷動。
夏夫人仍被他按著頂門,抬不起頭,心裡則如油煎也似。誰能想到,一個不諧,這位淵虛天君,就要掀桌子?
如此簡單粗暴的做法,只要那些亡命徒才做得出來。
他堂堂上清宗掌教,怎麼就……
此時此刻,餘慈的語氣竟然沒有絲毫變化:
“巫門人心,還有四成在你,可若不識趣,今夜過去,又當如何?”
趁人之危?算是吧,不如此,怎能壓伏得住這聰明偏又自陷於有限格局之中的夏夫人?
就算是現在,夏夫人執掌的權柄,也要遠遠勝過餘慈,然而相較於權柄,她本人太虛弱了。
更何況,她現在的所作所為,等若是一己之私,巫門法統,真會容她?
對付這樣的人,唯有以大勢碾壓!
“你可以再考慮。我不急,但論劍軒、還有東海之東、之北,是否著急,還要兩說。”
“……”
“這樣吧,我給你說一件事如何?也許你會興趣聽,也許,你早就知道。”
餘慈可不管夏夫人的意見,他半跪下來,和女修大致平齊,然而手掌依舊按在她頭頂,就像是摩挲貓兒狗兒那般,夏夫人還必須微微彎下腰身,以示配合。
此時,她嬌靨雪白,微透著青,這是情緒難以剋制的表徵。
餘慈微微一笑,欺身靠前,附耳說話,刻意的親呢,與羞辱無異。
坦白講,嗅著夏夫人發幕清香,他心裡確實有那麼一點兒意思……
“夫人!”
樓下有人叫嚷,及時趕過來的,都是夏夫人的近臣,至少現階段都是忠心耿耿,幾聲不應,便往上衝。
然而有躍起到半空的,距離高閣最上層還有十尺距離,便有巍然巨力,無聲下壓,將這些人紛紛打落。
一干人等正驚悚之時,高閣之上,有一道人影,映著昏暗月光,憑欄而立,長髮披散,迎風飄舞,昏蒙中,亦可見其眸中寒意森森。
不是夏夫人,又是誰來?
“慌什麼?”
高閣之下,這些核心舊部、臣子,都是肅然。
如今夏夫人固然根基動搖,可餘威猶在,在他們這些親信心中,仍有令行禁止的威煞。
“什麼時辰了?”
“約是子時二刻。”
“那就準備啟程吧。”
“咦?”
夏夫人沒有解釋的義務,下面的人只能理解為湖祭時間緊迫,要早做準備。
雖然連番變故之下,夏夫人正立在風口浪尖上,可畢竟還是飛魂城名義上的領袖,在這種已經達成共識的事情上,她的命令依舊高效執行下去。
當下相應資訊就透過特殊渠道,傳遞到飛魂城在洗玉湖上的別業中,兩邊劃定時間,同時開啟了導向陣勢。
當下,便有一道綿延不絕的氣機,依附地脈、水脈,自飛魂城發出,幾次轉折,不過兩個時辰,便與洗玉湖通聯,勾在了“三元秘陣”之上。
這就等於是錨鏈,確定了相對方位,避免迷失方向。
此後,就是靈巫的事了。
雖然有陣勢相助,還可以借地脈、水脈之力,但慕容輕煙和幽蕊的能力,依舊有限,不算必須參加的夏夫人、幽煌,也只再帶上三人。
同行的,就是三個祖巫堂耆老。
算算立場傾向,夏夫人這邊,不免顯得有些勢單力孤。
霎那間天地移換,等虛空變化將盡,一行七人已經來到洗玉湖。
論快捷,比八景宮的“天梯”都要勝出不止一籌。只是,幽蕊、慕容輕煙都是大傷元氣,少說也要丟掉五年壽元,代價未免沉重。
偏偏給她們的休息時間都不多,畢竟湖祭之事,靈巫必不可少。
一行人裡,夏夫人居於正中,風儀不減,仍是領袖群倫的氣象,見此便是皺眉:“你們歇一日,之前,就由煌弟和三位耆老巡視祭禮安排,大家都是老成的人,不會有失。”
第一百五十章 節奏激變 湖祭歸路(下)
臨到頭來還要拿大!
三位耆老臉上不好看,夏夫人在祖巫堂的作為,徹底惡了耆老一脈,不管姓幽、姓蘇,都是如此。可湖祭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