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此。那廝仍一門心思想著糊弄,這筆賬,餘慈自然記下來,以後再慢慢清算,如今,就要另一位出場了。
兩個時辰後,一群面色焦慮的修士匆匆而來,一頭撞進天篆分社中,也顧不得禮數,叫嚷道:“浩然宗弟子羅乾、蔡選……求見廣微師叔祖!”
原本算得上清淨的院落,一下子就紛亂起來。
餘慈看到這一幕,微笑遠離。
求援之事,做到這裡,已經完備了八成。餘慈從來就沒想過,把自己扔到前臺去,至少,他不會讓自己在廣微真人這樣的玄門大佬心中留下印象,平白生出事端,也難以取信於人。
蔡選此人,餘慈還是看到移山雲舟後才想起來的。蔡氏宗族,要舉家搬遷到東方洗玉盟地界,算算時間,還有三個月左右,才能等到東去的移山雲舟,但此時先頭人馬已經抵達,有隨心閣幫忙,要聯絡上並不是難事。
不管蔡選在或不在,以他的性格,聽到這訊息,肯定是坐不住的,只要餘慈稍加點撥,要麼飛劍傳書,要麼親身前來,以其浩然宗親傳弟子的身份,苦苦哀求,想來那廣微真人也不會見死不救。
便是遲疑又如何?不管怎樣,廣微真人都是一個放大器,訊息到他這裡,就等於是通了天,必將遍傳諸宗,總比謝嚴等人無聲無息失蹤了要強些。
哪知也算是運道奇佳,那蔡選為了迎候接了他飛劍傳書,過來幫他搬遷家族的同門,竟是拖著病體,到了豐都城,這批浩然宗弟子,以羅乾為首,此人乃是浩然宗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論在修行界的身份地位,遠在蔡選之上,正是乘坐今日的移山雲舟到此,正準備暫歇一晚,明日去華嚴城,透過隨心閣渠道的資訊也到了。
一聽說程象、程摯兩位師叔遭困,浩然宗諸弟子自是大驚。也有對訊息來路有些懷疑的,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又有餘慈託“盧遁”之名,贏得的蔡選全心信任,兩下一合,這些浩然宗弟子,便如牽線木偶一般,往廣微真人這裡來了。
“盡我之力,也只有如此了。”
餘慈走在豐都城的大街上,這裡已經不是天篆分社外的冷清之地,外間可說是繁華喧嚷,也能說是群魔亂舞,一件事暫時解決,另一件事緊跟著過來。
為取信於人,他以“盧遁”之名傳遞資訊給蔡選,這點瞞不過有心人,特別是趙子曰那邊,只要對一對時間,對方就能察覺這裡面的問題,不,事實上,趙子曰已經得到訊息了。
“怎麼搞的!”驍長老拍案而起,手邊的桌案當即粉碎,“怎麼走漏的風聲?”
趙子曰開始並沒有作聲,沉思半晌,才對驍長老道:“查,從訊息渠道上一步步地察,我們的、他們的,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漏過!還有,兩手準備,一個是想想萬一捅破了天,咱們怎麼脫身;另一個,我們要和那傢伙談一談……”
“那傢伙?”
趙子曰沒有回答,他也站起身,拍拍衣袖:“給我準備一間靜室,我洗個澡。”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封印
餘慈覺得趙子曰這廝的腦子迴路必然與眾不同:“洗澡,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靜室中,趙子曰身外靈光如水,連帶著衣物,將渾身上下都沖刷一遍,其間靈光顏色多次變化,十分妖異。
這是洗除身上有可能潛伏的法術咒力——這廝的腦子果然還是清楚的,第一時間就懂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不過神意星芒的特殊性,註定了他一無所獲。
一番施為之後,趙子曰暫時消停了,他坐在靜室中央,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等餘慈也等,今天他就和趙子曰較上勁兒了。
終於,外面傳來了訊息:廣微真人與其友離開了豐都城,因為廣微真人是天下知名的長生真人,無人敢近,所以也不知道另一人確切的訊息,更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聽到這個訊息,趙子曰不知喜怒,餘慈卻是長出口氣。
靜室中,趙子曰再次思慮片刻,忽地劃開手腕,血液流出。鮮血便似有著靈性,又或是被什麼力量牽引,滴落地上之後,餘力不止,扯出一道道細線,一直蔓延到四面牆壁、甚至天花板上,形成一片片扭曲的紋路,如藤蔓,如妖花,如惡鬼,讓人心底生寒。
轉眼,滿屋都是血光。
趙子曰一直在低頌咒音,待鮮血紋路鋪滿室內,他也將咒語唸完。只聽“砰”地一聲響,室內紅光劇盛,每一條紋路上都燃起了火焰,那正是赤火妖炎。至於那些燃燒著的紋路,看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