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西的戰事正處於緊要關頭,袁崇武步步進逼,慕玉堂終究是年歲已高,又兼之二子離世的重大打擊,軍務上的事大多已是交由兒子們打理,慕家子嗣眾多,難免會發出爭權奪勢之事,袁崇武抓住這一點,採用反間計,離間慕家諸子,一時間慕家軍軍心大亂,慕玉堂強撐病體,親自披甲禦敵,方才將戰局稍稍扭轉。
袁崇武與慕玉堂交手多次,二人深知對方脾性,只殺的難分難解,然,袁崇武正值盛年,慕玉堂卻是年近花甲,時日一久,終究是落了下風,入冬後,豫西的捷報已是傳至京師,只道皇上親自領兵,打過了豫西,逼得慕玉堂不得不領兵退守西南,西南乃是慕家老巢,袁崇武不曾貿然逼近,只命三軍駐紮郴州,整頓補給,自己則是星夜兼程,回到了京師。
姚芸兒如今已是有了八個月的身孕,肚子尖溜溜的,全然不似懷溪兒時的那般笨拙,甚至從身後看過去,她的身段仍是苗條而孱弱的,腰肢纖細的不盈一握,唯有原本白皙如玉的小臉卻是長起了斑,起初姚芸兒不曾在意,那斑亦是淡淡的,可隨著肚子一日日的長大,那臉上的斑點卻也是漸漸多了起來,她的面板本來就白,嫩的和豆腐似得,如今起了斑,只顯得十分扎眼。
姚芸兒這才慌了,懷溪兒的時候,她的肌膚甚至比孕前還要細膩,這一胎卻不知是怎麼了,雖然太醫說了,是因著懷孕的緣故,等孩子出世後,臉上的斑便會慢慢褪去,可姚芸兒對鏡自照,心頭還是酸涼酸涼的疼,生怕袁崇武看見如今的自己會嫌棄。
永娘端著點心走進來時,就見姚芸兒垮著小臉,悶悶不樂,永娘心下了然,只笑道;“小小姐無需煩惱,奴婢這有個方子,最宜女子美容養顏,等你誕下了孩子,奴婢便讓太醫按這方子製成藥膏,保管您用了之後,比之前還要貌美。”
姚芸兒眼眸一亮,輕聲道;“姑姑,您沒騙我?”
永娘撲哧一笑,柔聲道;“奴婢哪敢騙您,這宮裡別的不多,就是這些駐容養顏的古方多如牛毛,您只管安心養胎,離您的產期只剩下一個多月,在忍忍也就是了。”
姚芸兒聽了這話,心頭頓時踏實了不少,當下眉眼間也是浮起一絲赧然,道;“相公明日便要回京了,我真怕他瞧見我這幅樣子,會嫌棄我。”
永娘聽了這話,唇角的笑意便是微微一窒,繼而搖了搖頭,溫聲道;“老奴保管皇上見了你,心疼都來不及,哪裡還會嫌棄。”
如永娘所說,翌日袁崇武回京後,文武百官俱是在宮門口跪地迎接,男人一襲戎裝,威風凜凜,待將一些要緊之事稍稍處置後,回到玉芙宮時,天色已是暗了下來。
眼見著那道熟悉高大的身影向著自己走近,姚芸兒心裡猶如擂鼓,兩人分別三月有餘,蝕骨的思念在瞧見他的剎那從心底漫出,只讓她抑制不住的邁開步子,向著男人迎了過去。
宮人早已識相的全部退下,內殿中只餘他們二人,袁崇武見到姚芸兒安然無恙的站在自己面前,只覺得牽懸已久的心終是落回了原處,三兩步便是上前,一把將姚芸兒抱在了懷裡。
顧著她的身孕,男人並未用力,粗糲的掌心撫上她的後背,另一隻手則是探上她的肚子,低啞一笑道;“我走了三個月,這小子倒是長大了不少。”
姚芸兒摟住他的身子,只將臉蛋垂的極低,也不敢抬頭看他,輕聲言了句;“相公,我很想你。”
袁崇武黑眸一柔,俯身在她的髮絲上親了親,低語出聲;“我也是。”
姚芸兒心頭一甜,唇角浮起淺淺的梨渦,將臉蛋埋在他的懷裡。
袁崇武抱了她許久,也不見她抬頭,遂是扣住她的下顎,姚芸兒身子一顫,慌忙躲開,就是不讓他瞧見自己的臉。
袁崇武眉頭一皺,大手箍住了她的腰身,要她動彈不得,不由分說捧起她的小臉,見她氣色尚佳,比起自己走前還略微圓潤了些,這才放下心來,道;“怎麼了?”
姚芸兒心底一酸,垂下眸子,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小聲道;“相公,你看我的臉。”
袁崇武不解道;“臉怎麼了?”
“有斑....”
聽姚芸兒這麼一說,袁崇武才發覺姚芸兒原本宛如美玉的小臉上星星點點的長了些斑,他瞧著只覺可愛,不免笑道;“怎麼成了小花貓了?”
他這一句聲音低沉,透著溫柔與疼惜,姚芸兒抬起眸子,見他神情如常,望著自己的黑眸,仍舊是深情似海,滿是寵溺,她不由得心口一鬆,撫上自己的臉頰,對著男人道;“我是不是變醜了?”
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