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遂是握住女兒的手,溫聲道;“爹爹聽說你病了,放心不下,所以和皇上請了旨來看你。你別鬧小孩子脾氣,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姚芸兒瞧著眼前的父母,他們的聲音是仿似和一個嬰兒說話般的輕柔溫和,他們望著自己的眼睛裡,更是滿滿的疼愛,彷彿自己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一眨眼,就會不見了似得。
一瞬間,姚芸兒如同身在夢中一般,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真實。
恰在此時,永娘端著一碗千年雪參湯走了進來,徐靖親手接過,對著姚芸兒柔聲哄道;“這湯最是滋補身子,來,娘餵你。”
凌肅見那湯黑乎乎的,遂是對著一旁的永娘吩咐;“去給公主端些甜點過來。”
待永娘走後,凌肅見徐靖舀起一勺藥汁,便要往姚芸兒唇邊送去,當下就是開口道;“當心別燙著孩子。”
徐靖便是笑了,只得又是在那勺藥汁上吹了吹,這才向姚芸兒口中喂去。
姚芸兒倚在那裡,那一雙剪水雙瞳一時看看母親,一時看看父親,到了後來,淚珠終是抑制不住,從眼眶裡滾落了下來。
看見她哭,徐靖與凌肅都是心疼不已,徐靖將藥汁擱下,趕忙將姚芸兒摟在懷裡,哄道;“孩兒快別哭,你這麼一哭,是來剮爹孃的心啊。”
姚芸兒抽噎著,淚眼迷濛的望著眼前的父母,不知過了多久,終是顫著聲音,對著凌肅喚了一聲;“爹爹....”
凌肅聽著這一聲爹爹,心頭便是猶如被溫熱的水淌過一般,讓他說不出話來,只將女兒的小手攥在手心,過了許久,才啞聲答應。
姚芸兒轉過眸子,又是向著徐靖望去,徐靖亦是雙目含淚,伸出手撫上女兒的小臉,手勢中是滿滿的疼惜。
“娘。”姚芸兒將臉龐埋在徐靖的懷裡,剛喚出那一聲娘後,便是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徐靖的眼淚也是落個不住,只伸出手在女兒的後背上輕拍著,不斷的說著;“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凌肅望著眼前的母女,深深吸了口氣,上前伸出胳膊,將兩人盡數攬在了自己懷裡。
燁陽。慕家軍軍營。
“不!爹孃答應過我,絕不會讓我嫁到京城!”慕七聽完兄長的話,倏然從榻上站起身子,一身戎裝襯著那一張臉龐愈發俊秀,眉宇間十分英氣。
“小七,禮官下月便會趕到西南下聘,你聽爹孃的話先回西南,爹孃既然答應過你,自是不會食言,你且再等等。”慕成義好聲好氣的勸著這個妹妹,自小慕七便是一家人的掌中寶,即使在軍中,自己也還是要處處讓著她。
慕七面色冷若寒霜,道;“朝廷的禮官又能如何?我不回去,他們還能來押我不成?仗著自己是皇帝,便想娶誰就娶誰了嗎?”
慕七說完,便是一記冷哼,看也不再看慕成義一眼,轉身向著帳外走去。
“小七!”慕成義最是清楚這個妹子的性子,此時自是忙不迭遲的追了出去,可到帳外一瞧,卻見慕七已是乘上那匹千里寶馬,頃刻間便是離開了軍營,跑的遠了。
慕成義向來拿這個妹子沒法子,當下又是擔心妹子孤身一人,若被嶺南軍捉去便是糟了,當下趕忙命人追了出去,可慕七那匹寶馬出自西域,乃月氏國君送給慕玉堂的禮物,慕玉堂愛女如命,見女兒喜歡,便是送給了她,等閒的馬哪裡能追趕的上,待諸人追出軍營,慕七早已是不見了蹤影。
燁陽西郊,隨行於此的嶺南軍瞧見一匹快馬從眼前經過,待看清那人身上的服飾,頓時有侍從喝道;“瞧,這裡有慕家軍的人!”
慕七耳力甚好,聞言便是勒住了駿馬,那幾個嶺南軍的人乃是隨著袁崇武出外狩獵,駐守在此,見慕七孤身一人,年紀尚小,長得又是英俊,遂是壓根沒將他看在眼裡,只上前將他團團圍住,汙言穢語,淫笑不絕。
“這小子長得白白淨淨的,咱把他捉了,扒了衣裳看看他是不是娘們,咋樣?”
“看那張臉蛋,嫩的跟豆腐似得,這衣裳若剝了,還不跟個小白團似得。”
諸人說完,皆是放聲鬨笑,上前便欲將慕七擒住。
慕七面色清冷,卻是一語不發,倏然那眸心寒光一閃,抽出佩劍,當先一人幾乎沒瞧清她是如何出的手,便被割下了頭顱,血濺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