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後,姚芸兒覺得身上鬆快了不少,便是下了床,打算將銀子給孃家送去。
袁武自是要陪著她一道去的,可誰知村南頭的高家過幾日要辦喜事,特地來請了袁武去家中宰豬,姚芸兒趕忙說自己沒事,要他快去幫忙,袁武見她臉色比起昨日好了不少,便是將她一路送到回了孃家,這才向著高家走去。
姚芸兒望著夫君的背影,唇角便是抿出一抹笑靨,剛要敲門,就見孃家的大門被人開啟,走出來的不是旁人,恰是村子裡的媒婆。
“陳婆婆?”姚芸兒瞧見她,心裡便是湧來一股詫異,也不知道這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從孃家出來。
陳婆子瞧見她,便是擠出一抹笑,上前拍了拍她的小手,說了句;“幾日不見,芸兒可出落的愈發水靈了。”
姚芸兒見她神色有異,眸心頓時浮起一抹憂色,也不理會陳婆子的寒暄,只道;“陳婆婆,您來我家有事嗎?”
陳婆婆頓了頓,才道;“老身是為你二姐的事來的,興許你還不知道,那張旺高中了,往後可就是舉人老爺了,陳家老太太也不是個善茬,兒子這邊剛中舉人,那邊就把老身喚了過去,說是要和你二姐退婚,然後再讓老身給她兒子尋一門大戶人家的閨女,好當媳婦。“
姚芸兒一聽這話,頓時恍如五雷轟頂一般,別說清河村這種小地方,就連雲堯鎮或荊州城,若有女子一旦被男家退婚,便被會視如棄婦,可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連帶女家人都要被人指指點點的,日後若再想嫁人,可真是千難萬難了。
姚芸兒想到這裡,就連聲音都是急促起來;“這張家怎麼能這樣欺負人,二姐和張秀才定的是娃娃親,他們家哪能說退就給退?”
陳婆婆也是嘆道;“可不是,這張家倒真能做的出來,也不怕傷了陰德,老身可不會再幫他們家說親了,芸兒啊,你回頭好好勸勸你二姐,若日後有了好人家,老身一定幫她留心著,讓她千萬甭做傻事,啊?”
姚芸兒心亂如麻,待陳婆婆走後,剛進了姚家大門,就見大妞二妞正在院子裡玩耍,一瞧見她,便是撲了過來,甜甜的喚著小姨。
姚芸兒將帶來的栗子糖拿出來,給兩個小丫頭吃了,囑咐了她們不要亂跑,這才向著堂屋走去。
剛進屋,就見姚母與金梅都在,兩人臉上卻並沒有姚芸兒所想那般尋死覓活,悲痛欲絕的神色,尤其是金梅,在看見姚芸兒後,臉龐甚至微微一紅,站起身子道;“芸兒回來了?”
“二姐,你....”姚芸兒只覺得詫異,本以為金梅受此打擊,定是會一蹶不振,可此時見她與平常並無異樣,只讓她好生不解。
姚母瞧見芸兒,便是對著金梅道;“金梅,你先去灶房,娘有些話要和芸兒說。”
“哎。”姚金梅答應著,便是向灶房走去,經過姚芸兒身邊時,姚金梅忍不住看了妹妹一眼,眸心卻是浮過一絲愧疚,只默不作聲的垂下頭,走出去了。
“娘,我剛才看見了陳婆婆,二姐的事我都聽說了,您別往心裡去,等日後咱們尋一戶好人家,再幫二姐....”
“芸兒!”不等女兒說完,姚母便是打斷了姚芸兒的話。
姚芸兒見母親盯著自己,那眸光卻是讓她一怔,先前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惶然,又是再一次的侵襲而來。
見女兒清凌凌的眸子,姚母心下有些不忍,可一想起金梅,便是咬了咬牙,對著姚芸兒開口道;“芸兒,娘實話和你說了,這張家接二連三的推遲婚期,娘心裡便猜著會有這麼一天,娘尋思著,都是自家姐妹,若能在一起也有個照應,再說女婿心好,只要你答應,他一定不會說啥,娘方才也和你二姐說了,你二姐也是願意的,所以娘來和你商議商議,你......”
“娘,你說什麼呢?”姚芸兒不等母親說完,一張小臉便是慘白,只不敢置信般的看著母親,顫聲道;“你難道是要把二姐嫁給相公?”
姚母老臉一熱,只硬著頭皮道;“說不上嫁不嫁的,芸兒,你是袁武堂堂正正娶進門的,娘自然不會讓你受委屈,這委屈做小的也是金梅,等她過了門,平日裡還能幫你做做家務,你往後有了孩子,也可以讓她幫著照應,你自小身子不好,有你二姐在,這往後的日子也能過的舒坦些,娘這也是為你好......”
“娘,”姚芸兒的淚水一下子湧了上來,只搖著頭,語氣裡更是顫抖的不成樣子;“您不能這樣,我和相公過的好好地,您怎麼能把二姐嫁過來?”
姚母望著姚芸兒的小臉,心裡也是一疼,可一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