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袁武望著姚芸兒,微微一哂,道了句;“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能嚇走他?”說完,不待小娘子開口,男人又是囑咐道;“好了,你先與岳母回家,我去山裡看看,怕是要回來遲一點。”
姚芸兒知曉家裡銀錢本就不多,如今又要將孃家的田地買下,袁武定是去山裡尋東西去換銀子了。當下便是擔心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袁武淡淡頷首,又與姚母抱拳行了一禮,方才大步離去。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咋地也不收了,就讓咱們回去?”一行人行色匆匆,劉府的管家貼近轎子,與轎中的男子低聲道。
劉員外時不時的掀開轎簾,對著管家吩咐道;“快,快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追過來?”
管家不明所以,回頭望去,但見四處寂寥,人跡罕至。
劉院外命家丁舍大路不走,上了這條荒野小道,也不回雲堯鎮,卻直接去荊州城。
“老爺放心,無人追來。”管家開口,見劉員外面色煞白,額上一層冷汗,顯是遇到的極大的驚嚇,那心裡更是不解,又是道;“老爺,方才那人究竟是誰,何故會將老爺驚成這樣?”
劉員外深吸了口氣,舉起袖子將額上的汗珠拭去,沉默了半晌,方才顫著聲音,緩緩的道出了三個字來。
話音剛落,那管家的臉色也是“刷”的一下變了,當即道;“老爺是不是看錯了,奴才倒是聽說,那人早已被凌將軍砍殺馬下,連帶他的下屬親眷,也無一不是被梟首示眾,如此,他又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劉員外眼皮輕顫,只道;“不,我決計不會看錯,三年前在黑水縣,我曾看過他一眼,這輩子都忘不了!”劉員外說著,頓了頓,又是道;“民間向來傳聞,他當年身受重傷,卻並未身死,尤其嶺南那邊,家家戶戶更是將他奉若神明,就連這次定陶,襄陽暴亂,那些個農民軍也是紛紛打著他的名頭,此人若不除,朝廷定是後患無窮。”
管家沉思片刻,又是道;“那老爺是要去荊州城報官?”
劉員外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些年朝廷一直在追殺嶺南軍餘黨,若咱們將此人行蹤透露給府衙,定是要記一大功,說不定日後加官進爵,都是指日可待了。”
劉員外說著,便是捋須一笑,許是這一路走來都是順風順水,眼見著快到荊州,那心裡也是越發踏實,先前的惶恐不安,遂是漸漸退去。
驀然,轎伕卻是停下了步子。劉員外心口一沉,一把掀開轎簾,就見前頭竟是立著一道黑影,那人逆著光,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出此人身形魁偉,周身透著殺氣,只有經過無數次血雨腥風的洗禮,坦然面對生死的人,才會有這般濃烈而凌厲的殺氣。
劉員外頓時慌了,被管家扶著從轎子裡走了出來,家丁們瞧著眼前的男子,還以為是遇到了山中的歹人,一個個皆是抽刀亮出了傢伙,將劉員外團團護住。
眼見著那人一步步的走近,劉員外的手抖得越發厲害,待看清來人的面孔後,那雙膝一軟,若不是被管家死死攙住,怕是已經癱在了地上。
來人正是袁武。
男人面色冷然,周身不帶一絲活氣,只將腰際的尖刀取出,但見寒光一閃,那些個家丁甚至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的手,便被一刀致命。
劉員外臉色慘白,那管家也是駭住了,回過神來後,只收回了扶在劉員外身上的手,轉身就跑。
袁武足尖一點,從地上揚起一把長刀,一個用力,便將那刀擲了出去,將那管家穿胸而過,那管家連哼都沒哼,便倒在了地上。
劉員外癱倒在地,瞳仁渾濁,面色如土,眼見著袁武向著自己走來,終是再也忍不住,對著袁武跪了下去,口口聲聲只道;“崇武爺饒命!爺爺饒命啊!”
瞧著地上抖成一團的劉員外,男人烏黑的眸子裡寒光一閃,淡然的語氣更是森然;“劉員外,咱們又見面了。”
劉員外全身抖得如同篩糠,聽見男人的聲音也不敢回話,只不住的叩首。
“若我沒記錯,三年前在黑水,便是你對著凌家軍透風報信,是也不是?”男人的聲音冷到了極點,一字字擲地有聲。
劉員外聽了這話,頓知自己再也沒了活命的可能,竟是連跪也跪不成了,渾身癱軟,猶如一灘稀泥。
“崇武爺饒命,饒命啊!”劉員外翻來覆去,只會說這麼一句。
“殺你這種人,真是髒了手。”男人淡淡開口,一語言畢,手起刀落,那劉員外血濺三尺,人頭落地。
待袁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