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絲毫不滿。
周景泰遂是放下心來,只等大赫兵馬與凌家軍匯合,如數年前一般,將嶺南軍的反賊盡數剿滅。
荷香殿。
“公主,您快來瞧瞧,這些可都是太后賞賜下來,為您添填奩的,這麼多的好東西,可要將奴婢的眼睛都給晃花了。”
月娥喜滋滋的,對著一旁的姚芸兒喚道,姚芸兒見她笑眯眯的樣子,不願掃了她的興,遂是微微一笑,走了過來。
果真,桌子上琳琅滿目,滿是珍品,姚芸兒目光的最終落在那一支鳳頭簪上,那簪子由夜明珠打造,與旁的簪子毫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尾端十分的尖銳,彷彿看上一眼,都會將眼睛灼痛了去。
她伸出小手,將那支簪子挑起,對著月娥道;“我只留這支簪子就好,其他的,你和西翠,月竹她們一塊分了吧。”
月娥一驚,趕忙道;“公主,這些都是太后賞給您,要您帶到大赫去的,您就是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拿啊。”
姚芸兒在錦凳上坐下,聽到月娥如此說來,便是輕聲道;“這些東西若是跟著我,可真是可惜了....”
月娥聞言,便是覺得不解,可卻也不敢多說,主僕兩沉默一會兒,月娥小心翼翼道;“公主,容奴婢多嘴一句,您明日便要嫁到大赫了,你若有什麼放不下的人和事兒,不妨和奴婢說說,心裡也舒服些。”
姚芸兒目光漸漸變得迷離起來,她沒有去看月娥,而是猶如自言自語般開口道;“我沒什麼放不下的,要說有,就是我的孃親,還有我的姐弟,我離開家那樣久,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姚芸兒攥著手中的鳳簪,想起清河村,唇角便是噙起兩彎酒窩,柔聲道;“還有我家裡的春花,大丫,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捱餓,有沒有人照顧它們。”
月娥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只睜著一雙眼睛,傻乎乎的凝視著姚芸兒,心裡不由得瘮的慌,還以為公主因著要嫁到那般偏遠的地方,心裡受了刺激,變得神智失常起來。
姚芸兒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對周遭的一切視若無睹,輕語道;“月娥,往後若有機會,你能替我去清河村看一眼嗎?”
月娥雖然不懂公主在說什麼,可聽她這般開口,自是不敢不出聲,當下忙不迭遲的開口道;“公主放心,奴婢再過幾年就能出宮了,等奴婢出宮後,一定替你去清河村看一看。”
聽了這話,姚芸兒唇角的梨渦越發甜美,她已是許久不曾這般笑過了,她這一笑,彷彿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美到了極致,只讓月娥看呆了。
“嗯,你若瞧見了我相公,能不能幫我帶一句話給他?”
月娥回過神來,那臉色頓時變了,只顫聲道;“公....公主,您這還沒成親,又如何來的相公?”
姚芸兒沒理會,她凝視著手中的鳳簪,望著那尖尖的尾端,比匕首還要尖銳,若是將它紮在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會不會疼.....
她胡思亂想著,隔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月娥,你若瞧見他,幫我告訴他,我無論是姚芸兒,還是凌芸兒,都只有他一個夫君,無論是我的人,還是我的心,永遠都只會是他一個人的....”
姚芸兒說到這裡,晶瑩的淚珠便是一顆顆的從眼眶裡落下,她低垂著眼睛,看著那些淚珠落在自己的裙衫上,凝成好大一灘水漬。
月娥已是不敢說話,只怔怔的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還有,”姚芸兒用手背拭去自己的淚水,可那淚珠卻是越流越多,怎麼都忍不住。
“你幫我問問他,為什麼....”姚芸兒嗓音酸澀,艱難的出聲;“為什麼要殺我父親.....又為什麼,要娶別的女人....”
說到這裡,姚芸兒已是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用了那樣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淚水逼回去,回頭,就見月娥臉色雪白,滿是驚恐的站在那裡。
姚芸兒頓時覺得過意不去,只勉強扯出一絲笑來,輕聲道;“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月娥不敢說話,只搖了搖頭,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
姚芸兒不願在為難她,她也從不曾想過,月娥會真的替自己去清河村,這些話不過是一直積壓在心底,此時說出來,心頭果真是好受了不少。
姚芸兒站起身子,溫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去歇息了,明日裡,我就要走了。”
她的臉色依舊是安安靜靜的樣子,說完這句話,則是轉身回到了內殿,她將那鳳簪小心翼翼的包好,貼身收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