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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無訊息傳來。激戰了一晝夜計程車兵們從山上拾來潮溼的柴火,隨著嗆人的濃煙升起,開始在好不容易點著的篝火旁進食。

我正吃著東西,那名叫齊貴的箕豹軍來到我身邊悄悄彙報:梁王與手下軍隊在一起,似乎在密謀什麼。我望一眼遠遠在一邊的梁王等人,他麾下的軍隊陸續回來,現在已經超過我,假如他果真擅自作什麼打算,還真的難以應付。

我站起來向梁王走去,齊貴立刻緊跟,我止住他,一人走過去。梁王身邊的幾名將領立刻停止說話,齊齊起身向我行軍禮,獨有梁王端坐不動。我緊盯住他:“不知道舅父在商量什麼,可否也讓甥兒這個副帥聽一聽?”

梁王顯然怒氣未消,睨視我道:“告知你也無妨,本王在與諸位將軍商議退兵的事。”

我面色一冷:“舅父率領的是援軍,不是一般軍隊!弋陽未下,勝負未定,何以談撤軍?你當初對皇上誇下的海口呢?”

梁王冷冷道:“有越王副帥在此,難道還需要本王麼?”

我冷笑:“我只帥三萬騎兵來助舅父突圍,舅父獨領十幾萬大軍,卻如何說得出讓我留下獨擋敵軍,自己先行退兵的話來?您是不是極希望當年揚州之戰的慘狀在此重演,盼望甥兒像我父一般戰死沙場?”

梁王猛然起身,怒道:“越王,你不要含血噴人!本王行得正坐得直,當年周韜死於非命,是他自己引來奸細,自食惡果,怪不得旁人相疑!你敢說,若不是君命在身,你不想公報私仇?”

我反而在篝火邊坐下,平靜地對梁王屬下將領道:“我有事與舅父商談,煩請諸位暫避。”那些將領會意,都遠遠退開。我撿起腳邊樹枝撥弄篝火,出神片刻,抬眼道:“舅父何必激動?甥兒也有許多話憋在心裡,不如今日說開,也免得相處尷尬。”

第百〇三章 圍魏救趙(中)

梁王警惕地坐在我對面,冷聲問:“你有什麼話?”

我低頭看著火苗竄動,緩緩道:“不瞞舅父,我是恨你。尤其在得知真相之後,我恨你當初拖延援軍,害我父萬箭穿身而死,害我母至今瘋癲痴迷!”我說著怨恨地盯住梁王的眼睛,“你口口聲聲愛護弱妹,實際上將她推入無底深淵,滿嘴愛國護國,其實只是為一己私心!只要想起今生不能見父親一面,不得與母親相認,我恨不得將你推入亂軍之中,叫萬馬踐踏而死!”

梁王看到我的眼神,瞬間一怔,繼而怒道:“那你何不在今日下手?”

我神色不動:“舅父此時這樣說真叫人驚訝,莫非你也覺得,硬將我父親說成南越奸細有些不通了?舅父對當年奪位失敗一直耿耿於懷,由此遷怒到我父身上,現出一副大義凜然的面孔,無視他為魏國所做一切,只咬定他心懷不軌。甥兒想不通,為何心懷不軌的人為國捐軀,一心為國的人卻苟全性命,還與朝廷分庭抗禮?”

梁王面孔紫漲,聽得惱羞成怒,嘴邊的鬍鬚幾乎要一根根直立起來。他再次暴起,伸臂指向我:“小畜生,你……你敢這樣對本王說話!”

我抬頭,靜靜道:“舅父,我母親是你親妹,父親是南越皇族嫡系,哪裡能算畜生?”

梁王陰聲道:“原來,你之所以救出本王,就是為了將本王羞辱個夠!”

我望著他:“究竟是我羞辱了舅父,還是戳中了你的心事?舅父如此看不慣我,到底是懷疑我的立場,還是因為心虛?”

梁王將頭一梗:“隨你怎麼說,本王問心無愧!”他忽然眯起眼睛,“倒是你——”

“你又想說我與南越人暗中勾結麼?舅父不如換個花樣,說我企圖擁兵自立!”我搶先說完,忽然冷笑,“不過說到擁兵自立,還有誰比舅父更有條件?這麼多天不與揚州通訊息,是不是可以說你打算投奔南越了?”

“一派胡言!”梁王怒不可遏,“本王若有此心,何必遠離封地,來此犯險?”

我哼笑一聲:“我不過隨口假設一句,舅父就如此激動。那你不斷詆譭我父親,毫不避諱地質疑於我,甥兒能忍到現在,算不算非常善良?”

梁王語塞半晌,狠狠問:“你想怎樣?”

我偏過頭,淡淡道:“我能怎樣?當年被擄去南越,難道是我所願?父母的選擇,難道與我有關?我只知道別人父慈母愛,天倫之樂近在咫尺,我卻只能靠想象才能體味。舅父跟我計較的事,沒有一件是甥兒可以改變的,可是你當年的行為,卻將我全家徹底拆散。”

火光中突然發出一陣爆裂聲,幾根帶著火星的樹枝被丟擲火堆。我將那些樹枝狠狠戳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