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問題》,很長一段時間小雀雀就成了班裡個頭最矮的男生的別名。
還有一次,護舒寶公司來我們學校,老師特秘密地讓班裡的女生留下,男生提前放學。然後工作人員開始給我們放了個月經的介紹片,緊接著一人發了個包裝特精美的袋子,裡面有月經期記錄本,護舒寶宣傳手冊,還有那年剛剛流行的超薄衛生巾。第二天,男生就跑過來告訴我,昨天他們都沒走在門口偷聽,可是聽了半天也沒搞明白,我們流的到底是血啊,還是水啊。
1999年(3)
1999年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我正式開始了寫作的道路,雖然初衷僅僅是因為口袋書的耳濡目染和一部警匪劇《一場風花雪月的事》的啟迪,但我在一個暗紅色硬皮筆記本上整整齊齊地寫了三萬字以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潛力真是無窮啊!
由於我眼高手低,致使我的Chu女作是一部未完成的長篇小說——《鬼宅兇影》,講的是某城郊區的一幢別墅裡發生了離奇的兇殺案,香港警察蘇永琪(蘇有朋和永琪的合體)以及內地警方徐靜雯(徐靜蕾的翻版)和隊長xx(具體忘了叫什麼了,就是電視劇里老出現的那種大義滅親,最後時刻臨危不懼的新一代公安形象)三個人一起聯手偵破此案,並由此牽涉出了一段更復雜的關係……我開頭鋪的極為宏大,一副海巖劇的經典套路,可寫著寫著我就發現自己對社會淺薄的認識已經不足以彌補小說裡的漏洞百出了。所以即便是在班報上連載獲得了強烈反響,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這個兩萬字的開頭,轉型寫了另一部校園小說。
第二部作品有個很奇怪的名字——《希捷心語》,封皮還請了班上寫字最好看的女生用五顏六色的熒光筆親筆題字,因為道德感提升看了諸如《花季雨季》、《十七歲不哭》之類的校園小說。所以創作內容還比較貼近群眾,寫了一個叫古希文(古天樂、林文龍綜合體)的香港男孩,擁有強大的家族背景,卻嚮往自由來到內地的某重點高中就讀。在酒店的旋轉餐廳裡遇到了漂亮勇敢的大提琴手林雯潔併產生好感,結果在開學的當天發現林雯潔是自己的同班同學,隨即展開了追求,一頓轟轟烈烈、清純浪漫的愛情故事就這麼地拉開了序幕。必不可少的也加入了狐狸精、老Chu女班主任這類的反面角色。我不靠譜的特質又在一萬字的關口顯現出來了,在向筆友求助了高中的課表後,我發現自己依然無法杜撰出高中的生活,隨即宣佈放棄。
雖然兩部作品都無果而終,但還是顯露出我在創作上的天賦遠遠大於音樂,起碼在當時我對寫作的樂趣要遠遠大於拉琴。我可以寫到天亮可以興高采烈地與人分享創作成果,但拉琴總是一個人在鬱悶的狀態下進行的,還被人批評為有鋸木頭的潛質。而到了現在,當我寫作的興趣遠不及淘寶的興趣時,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又該轉行了。
1999年大江南北人手一冊的書是《學習的革命》,雖然我不知道廣告裡那個穿馬甲的老頭就是我們的電影前輩謝晉導演。但我還是被天花亂墜的“終身學習革命”給忽悠到了,在地壇書市上以頂禮膜拜的心態買了本盜版的《學習的革命》,然後在看不懂那個幾輪學習法後,對自己的學習前景大失所望,專心致志地看言情小說去了。事實證明全國百萬人民都被這書忽悠了,讓那黃|色的寶典帶給我們的只有滿頭霧水。
1999年,當莊勝崇光開始買一百返二十的活動時,我覺得他們的老闆一定腦殘體了,可當買一百返一百的把戲搞了好幾年後,我發現他們的老闆把顧客都當成腦殘體了。
1999年,農夫山泉以“有點甜”的廣告誘惑了我們無數的少年兒童,但當我們喝了以後發現還是白開水的味道時,就把瓶蓋當球踢了,但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父母開始思索起來,究竟該給孩子喝純淨水呢還是礦泉水呢?
1999年,在央視的黃金時段DVD取代VCD的時候,我還生活在那間十二平米的小房子裡,過著原始人的生活。
1999年,被我們親切稱為“面的”的黃麵包計程車徹底退出了北京人的生活。我家旁邊的老司機張叔那天起了個大早,把車擦了又擦,招呼著全院的男女老少開著車在衚衕裡兜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公司幾番催促才戀戀不捨地交了鑰匙。以後再也沒有一公里一塊錢,寬敞到能運送大彩電的計程車了,“大蝗蟲”徹底被“救護車”給殲滅了。
1999年過去的時候,我又倍感憂傷地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因為我到最後也沒搞明白2000年和2001年那個才算是二十一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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