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的酷刑、怎樣的恥辱啊!吳曉舟聽見這兩個畜牲輪流著摧殘卓然。
“嗨,還真是個Chu女!”一個歹徒得意的聲音。另一個說:“讓我來親她一口。”
吳曉舟側臉看去,那個高個子的歹徒已脫掉了蒙在臉上的絲襪,他將臉湊在卓然的胸脯上像狗一樣地舔著。在他抬起頭來的那一刻,吳曉舟看見了一張寬額大臉,兩道濃眉像兩條毛蟲。
“老實點!”可能發覺吳曉舟有點動靜,一把冰涼的刀面又在他赤裸的背上拍了拍,他全身一緊,貼著地面像死了一樣。
卓然喉嚨裡一直響著嗚嗚的掙扎聲,在兩個畜牲的淫笑聲中,卓然的哀鳴顯得特別淒涼。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曉舟彷彿死過了一次,然後突然發覺周圍沒有聲音了。他抬起頭一看,歹徒已消失了,卓然仍然蜷曲在那裡,已經處於昏迷狀態。他哭叫一聲撲了過去,一邊叫著她,一邊替她解那捆她的鞋帶。他放平她已經麻木的腿,看見她的下身淌著鮮血。他拉過衣服來替她蓋上。
那一夜,他倆在後山上抱頭痛哭,還不敢放出聲音,怕驚動了學校。他們不敢報案,因為如果同學們知道了這件事,那卓然和他自己都沒臉面活下去了。
這之後,卓然開始頭痛、說夢話、不停地淋浴、夢遊直至精神分裂。與此同時,關於那個髮夾的傳聞越來越多,都說是那個死人的髮夾帶來的邪氣讓卓然瘋了,只有吳曉舟知道真相,但他不敢吱聲。
吳曉舟開始一天比一天痛恨自己。一個男人,怎麼能親眼看見自己的女友被強暴呢?他後悔當時沒跟歹徒拼了,就是死了也比現在活著好受。
他開始鍛鍊自己瘦弱的身體,他練俯臥撐、雙槓,舉石鎖,用手掌在石柱上擊打,他要自己伸手就能掐斷歹徒的脖子。
他用從餐費中省下的錢上街去買回了匕首和一把尖刀,他牢牢地記下了那個高個子歹徒的寬額大臉和兩道毛蟲似的眉毛。
自那件令人恥辱的事件發生後,吳曉舟便常常在夜半時去後山轉悠。他懷揣尖刀,專往後山上偏僻的地方鑽。在他和卓然受辱的地方,他看見過一隻絲襪,那是歹徒蒙臉的東西。後來,有好事者把這條絲襪掛在樹枝上,引得上山者眾說紛紜。可吳曉舟只感到心裡在流血。
有時,他爬在樹上守候,觀察著黑暗中的動靜。他相信那兩個歹徒遲早還會在後山出現,這樣,他會從樹上跳下去,一刀一個結果那兩個畜牲的狗命。
在這期間,他也看見了路波、謝曉婷、高瑜等人的荒唐遊戲,看見了柳莎的裝神弄鬼,只是他對這些事早已懶得過問了。他深知他之所以還活著只有一個理由,這就是復仇。
遺憾的是,一直到大學畢業,後山上再沒出現過那兩個歹徒的身影。吳曉舟也去學院周圍的茶館、酒吧偵察過,他認為那兩個歹徒有可能在這些地方出現。然而,日復一日,仇敵在茫茫人海中蒸發了。畢業那天,他去看望了卓然的母親,又到卓然的墳上去磕了一個頭,當額頭碰到土地的時候,他在心裡默唸著,卓然你安心睡吧,我要用我一生來尋找仇人!這之後,他分配到精神病院做了醫生,並改名叫吳畏。
時間晃過去了十一年。也就是距今三年前的一天,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來看抑鬱症,她的三十多歲的丈夫陪在旁邊,那男人的寬額大臉和兩道濃眉讓吳醫生極為震驚。但是,他不敢確定他就是早年的歹徒。於是,借了解這女人的病情,吳醫生便將話題扯到她丈夫身上。當了解到這個叫嚴永橋的男人曾經畢業於建工學院時,吳醫生的心頭“格登”了一下,因為建工學院和醫學院一牆之隔,而醫學院的後山背面便是與建工學院分界的圍牆。從嚴永橋的年齡推斷,他剛好與吳醫生同時在校讀書。那時,醫學院女生偏多,而隔壁的建工學院則多為雄性。平時,醫學院的女生常在校門外受到鄰校男生的注目。他們有時吹口哨,有時用語言騷擾,醫學院校方曾向建工學院領導交涉過,讓他們加強教育。吳醫生記得,卓然死後,醫學院門口的訃告吸引了建工學院的不少男生,他們盯著卓然的照片說實在可惜。
想到這些,吳醫生便對嚴永橋發問道:“我們這裡有個女醫生叫卓然,不知你認不認識?”
嚴永橋搖頭,一臉茫然。
吳醫生說:“可她說認識你。她說以前在醫學院讀書時看見過你。你想想,醫學院門口不是貼過一張訃告嗎?當時聽說這個女生死了,其實是個誤會,她並沒有死,現在就在這裡當醫生呢。”說著,吳醫生站起來望望窗外,裝出確有其事的樣子,又說:“待一會兒我叫她來見見你,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