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有多感人。竟能令那女子投井。”
上官婉兒慢慢道:“石家金谷重新聲,明珠十斛買娉婷。此日可憐君自許,此日可喜得人情。君家閨閣不曾難,常將歌舞借人看。意氣雄豪非分理,驕騖勢力橫相干。辭君去君終不忍,徒勞掩袂傷鉛粉。百年離別在高樓,一旦紅顏為君盡。”
武則天嘆道:“好詩,一旦紅顏為君盡,婉兒,夜深了,你下去吧。朕想陪陪太平,她從小怕黑,朕在這裡陪陪她。”
武延寧道:“皇上,延寧在這兒陪您說會兒話。”
武則天點點頭,上官婉兒施禮退下,侍她走出大殿,突覺後悔,她怎麼了?她從不在武則天面前表露她對朝中大臣的好惡,今天是怎麼了?為太平?不是,是為武延寧,他深深的打動著她,所以她才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她愛上他了,那個英俊非凡的少年。
武則天默默的坐了一會兒,她抬眼看著武延寧,他伏在案几似乎要睡著了,她輕輕喚道:“延寧,延寧。”
武延寧立即驚醒了,“皇上,什麼事?”武則天道:“朕想過了,他是朕的侄子,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武延寧一臉疑惑的看著武則天,她笑道:“延寧,你要好好的到朝庭歷練歷練,夜深了,朕要歇息了。”
武延寧忙喚人進來送她回寢宮,從她有些蹣跚的背影,武延寧看到一種不見眼淚的悲傷,他默默的走回殿內,坐在太平身邊,太平很快睜開眼睛,武延寧對她輕聲道:“公主,皇上已決定放棄武承嗣了。”
太平嫣然一笑,“我聽到了,延寧,你累嗎?去睡吧。”
武延寧搖了搖頭,用更低的聲音說,“公主,那毒……?”
太平微微一笑,“沒什麼?我沒喝多少,武承嗣完了,就剩武三思了,我們得想一個辦法,把武三思也趕出朝庭。不過這是在我們殺了二張之後。”
武延寧道:“公主,我在想皇上會不會猜出……。”
太平皺了皺眉,“應該不會,特別是婉兒竟然會幫助我們,這讓我很奇怪,我知道她和武三思的交情很深,但今天婉兒卻有些異常。”
武延寧握住太平的手道:“這有什麼奇怪的。和她有交情的是武三思,而不是武承嗣。”
太平微微搖了搖頭,“不是,婉兒城府一向很深,如果不是為了特殊的原因,她絕不會在武皇面前表露她對朝中大臣的好惡。”
武延寧道:“不管她了,公主,你好好歇歇,我陪你。”
太平沒有理他,獨自沉吟起來,武延寧坐在床邊呆呆的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良久,太平才發覺,她伸手輕輕搖了搖他的手,“延寧,你在想什麼?快去睡吧。”
武延寧點了點頭,卻沒有離開,他伏在案几上睡了。
武則天與太平並肩站在龍舟上,此時已是暮春天氣,大明湖畔煙柳垂堤,不是可見茵茵草地和盛開的鮮花,武則天溫言對太平道:“太平,你纏綿數月,大明宮裡已是花紅柳綠,朕看你今日氣色好了很多。”
太平道:“謝皇上關心,太平在宮中一住數月,深恐煩擾了皇上。”
武則天道:“太平,朕只有你一個女兒,在朕心裡,大明宮永遠是你的家。朕希望你能永遠留在這裡。”
太平微微一笑,眼睛卻溼潤了,武則天微微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太平,朕老了,朕每每午夜,總覺得你們都在身邊,弘在看書,賢在彈琴,顯和旦在對奕,你睡在朕懷裡,你父皇替你扇扇,還對朕說:‘媚娘,你好好照顧太平,她身子弱,你著緊點兒。’可是夢一醒,只有朕一個人睡在冷清的宮裡,只能聽到屋簷下風鈴聲。”
太平的眼淚終於流了下來,“太平,你還是這麼多愁善感,太平,你昨日又懲罰延寧了,朕聽說你罰他在園內跪了一夜,昨晚好大的雨,他還只是一個孩子,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能原諒他就原諒他,你小的時候也讓朕很心疼呢!”
太平黯然不語,她突然發覺這宮裡似乎有太多太多的人在關心武延寧,多得甚至讓她都感到吃驚。
正文 第七章 第四節 提親
太平低頭想著昨天武延寧的言行,她原與李迥秀等朝中負有盛名的才子談論詩詞,武延寧不知在什麼地方喝了酒回來,徑直闖到廳中,放浪行骸,言語中對自己大為不敬,而且竟然與眾人帶來的侍妾當眾調情,汙言穢語,不堪入耳,在座眾人無不側目,眾人急急告辭,令自己非常難堪,一怒之下,便命他跪在花園反省思過。
後半夜下起大雨,他不聽眾人勸阻,一意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