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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了鏡面上,臉上的血肉好象丟進火堆裡的橡皮泥開始一點點地脫落融化,漸漸地露出涔涔白骨,但那張臉(如果那還能叫臉的話)卻仍舊在鏡面上摩擦,空洞地嘴巴緩緩張開,他冷冷地說:“我等你很久了,進來吧……”

“吱!”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在耳畔猝然響起。

我一瞬間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順著慣性撞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我掙扎著坐好,然後看向劉龍槍,頓時心頭一顫。

只見劉龍槍臉色煞白地瞪著反光鏡,然後機械地低下頭,無聲地啟動車子,開到路邊,接著他對我說:“下車……”

我不解地看著他說:“怎麼了?”

劉龍槍沒有回答,他默默地推開車門,然後走下車,蹲在馬路邊上。

我趕忙跟下去,快步走到他身邊。

劉龍槍仍舊一言不發,他哆嗦著在身上摸索著,終於在上衣兜裡掏出一盒“小熊貓”,橫豎撕開封口,抽出一根菸,然後這傢伙又開始在身上摸索。

我蹲下身,掏出打火機點燃遞到他面前。

劉龍槍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湊過來點燃了叼著的煙。這傢伙臉色越來越難看,整張臉由剛才的煞白變成了醬紫色,嘴唇哆嗦著,隱約間眼裡還閃爍著淚花兒。

第三章 香肉餛飩

第三章 香肉餛飩

要說劉龍槍這傢伙走南闖北,怎麼著他也見過些世面。

可自打今天相識到現在,這傢伙光在我面前就哭了兩次。堂堂的七尺漢子怎麼跟娘們兒似動不動就鼻涕眼淚一大把呀!

我看著劉龍槍,心裡是一個勁兒的打鼓,怎麼著我也想不出他為什麼會這樣啊。

我輕輕地推推劉龍槍說:“行啦行啦,哭會得了,別跟娘們兒似的。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劉龍槍依舊埋頭痛哭,嘴裡嘟囔著。

“孃的!老子早知道是這樣,當初就不該金盆洗手。我還拉我的黑貨,萬一被逮著了,大不了我就去蹲大獄、挨槍子兒,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受這活罪啊……”

我越聽越糊塗,我推搡著劉龍槍的肩膀說:“你什麼意思?什麼活罪?”

劉龍槍抬起頭,他那目光簡直都要殺人了。他惡狠狠地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說:“你知道剛才我為什麼踩剎車嗎?”

我搖搖頭:“為什麼?”

劉龍槍瞟了一眼他那輛黑色的桑塔納說:“剛才我費了半天勁兒終於開出了三環,然後一路順風順水地往前開。當時我心裡還琢磨呢,這回沒事兒了吧。可誰知道這車還沒開多遠呢,我就從車子的後視鏡裡看見車後的道上竟然出現了一個批頭散發、滿臉是血的女人,她冷冷地看著我。我心說不對,趕忙掉頭,可每次掉頭,那個女人都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車後,她,她……”

“她什麼?”我也開始緊張起來。

劉龍槍嘴唇哆嗦著,一頭扎進我的懷裡,他說:“孃的!她他媽地衝我笑!”

我好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渾身激出了一層雞皮疙瘩。我本能地看了看空曠的馬路,沒有一個人,哪個劉龍槍口中所說的批頭散發、滿臉是血的女人在哪裡?也許只是幻覺吧,人開了長時間的車後,眼覺總會出現一些問題。

我只能這麼解釋了。

我拍了拍劉龍槍的後背說:“行了,別哭了。這是你的幻覺,你看,根本就沒有嘛。”

說著,我揮手指了指四周,可我的手卻在一瞬間凝滯了。我並沒有看見哪個女人,可我見到的東西比她更恐怖。一個牌子,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靜安莊!

這時,劉龍槍也抬起了頭,他也看見了那個牌子。

“靜……靜……靜……”劉龍槍指著那個牌子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心說這傢伙還真是膽小如鼠,枉費了他這一身的腱子肉。

我說:“咱們到了……”

劉龍槍身子哆嗦了一下,他突然躥了起來,拔腿就跑。他一邊跑一邊喊:“孃的!老子不去啦!”

我還沒回過神兒,這傢伙已經躥進了一條衚衕。我望了望劉龍槍消失的背影,又望了望他丟在路邊的那輛桑塔納,心說這年頭的人還真是變化無常,什麼豪言壯語啊,什麼攻守同盟啊,那都是狗屁。一看形勢不對,他還真就敢臭不要臉的掉頭兒就跑!

我站起身,抖了抖外套上的土。

怎麼著,都已經到了。

這大半夜的,也沒有回去的車了。雖說劉龍槍的車扔在哪兒,可我也不